晁亮從芭雅樂大劇院回來之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的,任強尼怎麼遊說,他都無動於衷,整天鑽在房間裡想要解開執行程式的密碼。
如果晁亮的腦海中,有一張巨大的黑板,黑板上一定密密麻麻寫滿了他的推理,又或者說,只是猜測,關於這裡的一切。
不管是飛速建完的大劇院,還是被從城市中抹去的社會科學研究院。
不管是什麼屬性許可局,還是用自己的源號碼做密碼的壓縮檔案。
最終都在一條線索上斷開,就是自己眼前這個始終無法解鎖執行的程式——跟這個世界有著相似名字的程式。
他心中有七成的猜測,是覺得也許在眾多平行宇宙裡,真的有超先進的技術,已經造出了可以實現時空穿梭的超級對撞機,而這個程式,很可能可以使那個“機器”再次執行。
只要能再次開啟通往自己原先地球的通道,就有希望回去!
而讓他原本都快要熄滅的要回去的心,再次燃起的,正是餘芝芝的死。
那天在大劇院裡,他見識到了超越他想象的,對待生命的冷漠。
化妝間裡的江雪只是坐著,沒多久便平心靜氣地開始卸妝、換上便服、收工,好像發生的事情全都跟她無關一樣。
問起她時,她也只是應答了一句,會去醫院看一下怎麼回事的。
強尼就更不用說了,根本沒心沒肺,每天樂得自在,當晚還要拉上江雪收工之後去吃夜宵。
晁亮不是沒想過,也許這又是跟她們的世界機制有關,可即使找到了一個被繳銷的社會屬性足夠讓這一切變得合理化,那又怎麼樣呢?
無法改變他的認識:這是一個極端的世界!任何不合理的事在這裡都有變得合理的可能!
【我要回去。我要回我那個也不咋樣但至少還有得救的地球去。】
想著想著他再次悶頭鑽進了電腦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得虧自己還有點計算機基礎,自己轉行當駭客算了,零基礎從入門到回家!
但很快,晁亮就發現,自學的路子根本走不通,因為這裡的網路上,一丁點跟程式碼相關的課程和資源都沒有,更別說什麼github,什麼交流論壇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咋轉行做駭客破解自己程式的密碼呢?
他狠狠嘆了一口氣,把電腦往前一推,向後靠過去,抬起手向後捋了捋額前的頭髮。
【怎麼辦,又要麻煩桑杞了嗎?她好像之前說過,有個朋友透過了所謂的程式設計師測試來著,可惜當時被自己給拒絕了。嗨!早知道當時別那麼急著回絕了,真是沒想到壓根自學也要資源這一茬!】
他拿起手機,剛想給桑杞發訊息,猶豫著放了下來。
如果要她的朋友分享學習的資源,那豈不是暴露了自己要自己研究的目的,也同時暴露了自己已經掌握了一些程式設計知識?
要知道,自己現在可還是個被繳銷了階段記憶屬性的“半殘疾人”,壓根沒可能透過那個什麼測試,更沒理由能天生就會程式設計的知識。
晁亮又拿起手機,又放下,反反覆覆好幾遍,最終還是破罐子破摔,開啟了和桑杞的聊天框。
【只要能回去,現在立馬把我逮捕走我也認了,不管了!】
“桑杞,你在家嗎?你上次說的那個透過了測試,正在學習的朋友,方便請她幫個忙嗎?”
他甚至沒說清楚自己是透過了什麼測試,只是提了“朋友”兩個字,桑杞就已經知道他說的是誰了,畢竟自己也沒幾個朋友。
“你那兒有吃的不!?”叮——一聲,桑杞的訊息秒回了過來。
“……有,你來吧。”
桑杞很快就唱著小曲兒地來了,一邊進門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