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看後。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猶如老僧入定。
有夜風吹進來,猶如有人對著安六的後頸窩吹了一口涼氣,令得他全身汗毛倒豎,猶坐針氈,卻只能穩穩地跪在地上不動,等著命運的宣判。他今夜所做的事已經大大超出了之前與人共謀時定下的計劃,他在賭命。賭他這怎麼看都似是死局的一生。
良久,老皇帝終於擺了擺手。於是一直站立不動的黃四伏悄無聲息地當先退出,又有內侍依次而出。偌大的殿內,只剩下安六與高高在上的老皇帝。但安六知道其實不止,還有很多配著刀劍的侍衛藏在暗處,所以老皇帝會召他近十步之內,於是他的機會就來了,他只需要等待那個契機,等待那個人的到來。
果然老皇帝沙啞了聲音道:“你過來些說話。”
於是安六膝行上前,穩重保守地停在了離老皇帝五步遠的地方。
殿外。黃四伏有些發愁地皺著眉看向天邊,心想安寧了這十餘年。終於是又要大亂了。誰會想到賀王與桓王這兩個冤家對頭居然是一夥兒的呢?突然間有腳步聲傳來,黃四伏回頭,看到幾個宮人挑著幾盞宮燈,簇擁著一乘肩輿急速而來,肩輿上坐著妖豔哀愁的福王妃。真是亂七八糟,黃四伏的眉頭越發皺得緊,卻不得不迎上去道:“殿下怎地來了?”
福王妃斜靠在肩輿上。將素白纖長的手掩住朱唇輕輕打了個呵欠,慵懶地道:“不是聖上命人去宣召我的麼?莫非老總管不知?”
黃四伏的確不知,但想到自己之前曾奉命去接安六。指不定老皇帝就是那時使人去宣召的人,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且福王妃既能順利進來,那便是有所恃仗。這種事,便是他也不敢問得太多,便道:“聖上在理政事,還請殿下偏殿稍候。”
福王妃點點頭,順從地下了肩輿,直直向著左側偏殿而去,行到門前,突地轉身朝黃四伏招手:“老總管,你來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黃四伏有些為難地瞟了眼正殿大門,聽到裡面安靜得很,心想安六的話當未說完,不會這麼快就叫他,便順從地跟了福王妃入了偏殿。偏殿內燈光昏暗,床帳低垂,有甜膩名貴的蘇合香盤桓其中,福王妃身上所著的輕薄白色紗綃被風吹起,勾勒出一具活色生香的美麗*。黃四伏不敢再看,低低垂了眼:“殿下請說。”
福王妃將纖纖玉手搭上他的肩頭,吐氣如蘭:“老總管,我一向待你不薄,你卻瞞著我給聖上找小妖精,實在是不對。”
“殿下在說笑。”黃四伏不假思索地往後退了一步,福王妃滑膩冰涼的手卻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粉白妖豔的臉也進一步朝他的臉貼了上去,那雙美麗的眼睛裡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像極了一個人……當初他還只是個普通的小太監時,真心認為那位前朝貴人的眼睛實在是夠美。黃四伏的心臟劇烈地狂跳起來,他不假思索地揚起手中的拂塵準備向福王妃砸下,後腰卻被突如其來的冰涼刺痛感所侵襲。
黃四伏艱難回頭,看到一個身量瘦小的宮人面無表情地緊緊貼在他身後,手裡的匕首還滴著血,見他看過來,便又毫不容情地向著他的咽喉割了上去。這並不是什麼宮女,而是一個身懷絕技的男子。
黃四伏扔了拂塵,想將手去擋住自己的咽喉並出聲示警,卻見嬌弱的福王妃飛速地用力將他擁入懷中,把豐滿的胸脯緊緊將他的頭臉埋入其中,於是黃四伏悄無聲息地死在了福王妃懷裡。
福王妃笑得很是愜意燦爛,朝身旁的宮人使了個眼色,宮人疾步轉入到重重的帳幔之後,用力將那道掩藏了很多年的密道口開啟,有人迅速自密道中奔出。福王妃娉娉婷婷地出了偏殿往正殿行去,在蠻橫不講理地揮開幾個試圖攔阻她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