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勞,當然要分走一半。其實她已經料到有這麼一天,因此早就開始動賬本的手腳。開了望秋樓,買了莊子,還成了走私買賣的本金。錢滾錢到如今,蕭家的媳婦中,大概沒有誰比她更富。要是算上水淨珠的話,大約三十萬兩。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這人哪,無論男女,有了銀子,就有了底氣。
裘三娘一直懷揣著“巨資”而日子過得很逍遙,卻在這一天,發現銀子多也沒用了。在別人看來,蕭三少夫人的頭銜,遠比銀子輝煌得多。所以,她不能隨便逛大街,隨便探腦袋,隨便巡視自己的產業。她應該坐在華麗的後宅裡,等那些掌事的一個個垂著頭遞上賬本,而她只能透過這些本子指揮他們行事。
從來沒有被真正束縛過的裘三娘,突然驚慌,好像當賺錢已經不能成為她唯一的目標時,她就要迷失了。
這些話,她不會對小衣說,因為小衣聽不懂;也不會對白荷說,因為白荷希望她當個賢妻良母;更不會對綠菊說,因為綠菊只會乾著急。她唯一能說的物件,只有墨紫。儘管,她對墨紫實在算不上好,而每回看墨紫聰明能幹,心裡認知到自己比不過的時候,就只能苛扣該給墨紫的好處。但,她相信,世間如果有一個人能懂她那般不擇手段賺錢的心情,那就是墨紫。她倆在某點上很像,就是看不起這個社會對女子的規範,相信只有自己強,才能擁有選擇,而不用依賴別人。
心思紛亂中,馬車就停在了林府門前,白荷和小衣扶她下車。
那個敢跟她吭氣的小隊長上來問,“三少夫人,可是這一家?”
裘三娘冷著臉,說道,“不是。”
小隊長看出裘三娘不悅,不過他是男人,大大咧咧不很在意,“我以為三少夫人是來看新購進的園子的。若然不是,還是不要隨便在陌生地方下來的好。”
裘三娘感覺那根無形的鏈子在身上又緊了緊,敬王府的護衛比一般人都囂張,是不是?說起來,都是那個蕭三沒出息,不升官反降職,所以府裡這些僕人隨從也能對她放肆。
“我既然停下來,自然不是陌生地方。你不過是隨護,管我去哪兒做什麼?我難道是囚犯嗎?”一開口,極度不滿。從不曾有過的約束感,讓她心火旺。
小隊長本意並不壞,就是盡忠職守那麼樣的人。王妃吩咐他保護裘三孃的安全,他便盡力避開任何存在潛在危險的場合。見裘三娘不高興,他心裡來一句女人就是麻煩,還什麼都不願多說了,往後退開去。
白荷是很守本份的人,即便知道裘三娘說得重了些,身為丫頭的她也不好勸,只說上去拍門,留了小衣在裘三娘身邊。
裘三娘自己感覺到說話衝了些,幾乎是立刻懊惱。她的性子火烈,卻也不是常衝動的,今日實在情緒太糟糕,好像渾身五花大綁似的,疼得想不顧一切掙脫開。可她畢竟是個聰明的女子,捅了婁子拉得下臉來補。
“蕭護衛,三娘說話有些浮躁了,還請見諒。”這個小隊長能囂張,自然跟蕭姓有關。他是老王爺身邊第一護衛蕭威的孫子,叫蕭旻。老王爺和蕭威情同手足,待蕭旻與自己的親孫子一般無二。蕭旻從小立志從軍,蕭威覺得他缺乏耐性,就先讓他從府裡的護衛做起。
蕭旻嘀咕歸嘀咕,沒想到裘三娘這樣嬌滴滴的少夫人還能認錯,也不好繼續計較,“三少夫人初入上都,好奇些也正常。是蕭旻過於不近人情,讓三少夫人心中不快,抱歉”血性漢子,大氣胸襟。
裘三娘倒對此人改觀了,看來光憑几句話還真不能判斷一個人。
“這是我洛州一個好友剛買的宅子,平日出趟門也不易,既然順道經過,就想稍作停留,不會耽擱很久。”覺得還是個爽快人,裘三娘也願意解釋清楚。當然,這個解釋是對外的,不實的。
“是我欠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