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臍,看起來江水好像就只有二尺許那麼深。
他雙手一撥一拍,呵呵大笑向下遊泅去。
去勢奇快,眨眼已消失在煙波之中,笑聲也漸漸遙杳不聞。
群雄看得甚為驚奇,真武子道:“黃教主,這位可就是風塵怪傑,人稱五湖怪客的辛凡?”
黃宮笑道:“正是敝師兄。”
神乞頷首讚道:“令師兄湖海為生,難怪水上功夫如此了得。”
柳夢龍陰陰一笑,道:“黃教主敢情是風塵狂生的高足,無怪一身武藝睥睨江湖,但不知對‘星宿十二掌’及‘浮世七絕劍’的造詣如何?”
天外神叟闖蕩江湖數十年,手中“齊眉棒”打遍綠林未逢敵手,但一直無人知他師承來歷。原因是“風塵狂生”以掌劍稱雄武林,棒法還是後期才參悟出來。
黃宮因慮及師當年會遍萬教十三要員.結下不少恩怨,在自己勢力還沒有成長之前,不願顯露身份以免招來強敵糾纏,如今他已雄霸綠林,在“萬教聯盟”中站立了一席地,身價大非昔比。
他情知浮月山莊與柳家堡曾先後敗在乃師“掌劍”之下,他與摩、柳二人互有合作默契,不欲反目,故而淡淡一笑,道:“兄弟天資魯愚,對先師掌劍絕藝,一無所成,唯傳得幾招難登大雅之堂的猴子棒法。”
柳夢龍聽他口氣讓步,見好即收,嘿嘿笑道:“黃兄,好說,好說。”
這時東夷三人已改變殉難的主意,存著一線希望,駕駛“藍綾香車”沿江尋去。
“萬教庭主”心想:“乾坤日月令”已然收回,偷令之人雖成懸案,但已是不幸之大幸,遂令天、地尊者,尾隨東夷之人,以打聽尹靖與苑蘭公主的生死,自己則領著其餘護法及“七星劍陣”諸同門。馳往恆山,尋覓師門秘籍。
萬教要員亦懷著不同的心情離開“採石磯”,各奔前程,表面看來是分道揚鑣,其實都是抄著捷徑,儘快趕往北嶽,於是這一場風聞海內外的盛會,就此雲消霧散。
旭日漸越晌午,垂楊披拂水面,涼風習習,飄起地上落葉,使採石江畔益增秋意蕭瑟的味道。
忽見坡下有一白衣人正向江邊奔來,霎時已到江畔。
只見他緩步走近危崖邊緣,將手中一束自路旁採摘來的鮮花,向江中拋落,黃蠟的臉上,木訥而無表情,星眸中閃耀著瑩瑩淚光,淚水正沿著兩頰滑落。
他痴痴望著水面飄花,喃喃吟道:“君已隨波去,何忍把妾遺?江流無歲月,但聞杜娟啼,千竺拂流水,難傳纏綿意,妾心似落花,伴與到靈虛。”
聲聲衰豔,句句纏綿,聞者不禁悽然淚下。
忽聽背後傳來一聲長嘆,道:“是林琪姑娘?我道何人來祭尹兄英靈?”
白衣人聞聲已知來人是誰,頭也不回,幽幽道:“人生何處遇知音,金筆書生你我倒是同病相憐。”
“林姑娘是中原武林道上,唯一足與苑蘭公主爭豔之人,剛才若不是聽你聲音,幾乎無法認出你本來面目。”
林琪淡然道:“自從洛東花圃尹公子不告而別,我就掩去本來面目,如今他已永逝人間,縱然留得羞花貌,寂寞孤芳為誰容?”
蘇慧中道:“那也不然,就區區所知呂江武對你也是一片真情摯意。”
“咱們不談我的事,該談談你的,是來追尋大公主嗎?”
蘇慧中輕輕“嗯”了一聲,表示回答。
林琪道:“你想替她報仇嗎?”
蘇慧中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心如枯井,對一切都看得很淡,再說縱然替公主報仇,也不能使她復生,何況敞堡在武林中微具薄名,為著先人著想,我總不能公然叛變萬教。”
林琪冷冷道:“就想報仇,只怕也無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