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岸時,他嘆了口氣,至少她是氣他,而不是怕他。
這或許代表他還有些機會?
脫下自己身上溼透的衣,他自嘲的苦笑著。
看樣子,從現在起,他得開始適應靈兒不再把他當成完美的天神看待!
他們在冷戰。
小宛沉默地看著靈兒忙進忙出,一會兒問她渴不渴,一會兒問她餓不餓,一會兒又不知從哪弄來一些乾淨的衣物給她換。
這些天來,她時睡時醒,可每回醒來,靈兒總對她噓寒問暖、百般照顧。雖然從她那天說出人蠱的事情之後,她便沒再開過口、說過話,可靈兒卻對她的沉默無絲毫不耐,只是細心的照顧她,彷彿她是一朵脆弱的小花,甚至比先前的熱切和善,有過之而無不及。
相反的,靈兒卻似乎當黑蛟不存在。
沒有多久,小宛就發現他們在冷戰。或者該說,靈兒不理他。
幾天下來,她發現黑蛟有名字,靈兒喚他“玄明”。
而且靈兒說的沒錯,玄明是個懂很多的……
她其實已經不知道到底該如何稱呼他們這群不同種的“人”,是該稱妖?稱神?還是人呢?
或許還是該稱呼他們為“人”吧。
這個男人懂得很多,他似乎總有辦法在這荒山野嶺弄到他所需要的東西,包括食物、包括被褥、包括各式藥草、包括鍋碗瓢盆。
他睡在洞外,不過每天會替她和靈兒弄來食物。
靈兒起初不領他的情,不吃他帶回來的果子,可是當她發現自己找食物的本領實在不怎麼樣之後,她很快的就吃起那些先前被她惡意丟在一旁,既甜美又多汁的水果。
玄明每天都會試著想和靈兒說話,不過顯然成效不大,因為靈兒總是會跑開,或是坐到她身邊,一副要替她脫衣換藥的模樣。
一天天過去,雖然他們的僵局持續著,小宛的情況卻漸漸好轉。
她身上的傷不再那般疼痛,斷掉的腿骨也早讓玄明接了回去,她甚至可以走出洞口,而她的臉……
小宛知道自己臉上的腫脹逐漸消退了,因為她手腳上的傷是如此,可她卻拒絕了靈兒和玄明要幫她治臉傷的好意。
“你為什麼不讓我幫你的臉敷藥?”
靈兒百般不解,每天都要問上一問,不過小宛從來沒有回答過,她只是轉過臉,不讓靈兒替她的臉上藥。
“說真的,一個姑娘家臉蛋最重要了,以前紅姐就……”
靈兒興奮的話音突然消逝,小宛好奇的抬眼看她,卻只見她一臉落寞地低著頭,手裡搗藥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知為何,小宛心中突覺一陣不忍,她伸出了手,安慰似地覆在靈兒的手上。
靈兒愣了一下,抬頭看她,眼中波光閃爍。她以手背擦擦眼,尷尬的笑了笑,道:“抱歉,我沒事,只是想到以前一個對我很好的姐姐。對了,紅姐常說啊,姑娘的臉蛋很重要的,因為人是一種『以面取人』的動物。”
“以貌取人。”
玄明不知何時進到洞裡來,手裡拿著剛摘口來的水果。
靈兒頭也不回,只是裝沒聽到的繼續對小宛勸說:“所以啊,姑娘家臉上有傷很不好。雖然我不能保證那些疤能全部消掉,但是情況總會比現在好。讓我幫你的臉敷藥好不好?”
小宛只是看著她,沉默地搖了搖頭。
“唉呀,你怎麼這麼『食古不消』啊?”靈兒皺眉抱怨。
“食言不化。”他又開口,而且還淡淡的補充了句,“這成語不是這樣用的,用頑固就可以了,像你這幾天的態度,就叫——”
他穩穩接住飛來的藥缽,然後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靈兒,氣定神閒的說:“頑固。”
靈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