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讓陶書記知道,他一定給罵個狗血淋頭不可,說道:“沙書記跟周鎮長,跑步過來了,等著你在指示工作呢……”
盲目下水也不是辦法,沈淮站在水裡,指著青年警察,跟他說道:“你跟船上人喊話,他們這時候配合政府工作,可以考慮從輕處罰,不然不要怪我等會兒不講情理;讓他們摸著自己良心說說,這個錢該不該是他們能訛的……”
這時候天色漸暗,屍體漂浮的河心離岸邊有兩三百米遠——沈淮打小在梅溪河邊長大,知道這運河水看著水面是靜的,沒有什麼流動,實際上是給兩邊的潮汐托住的,水面下暗渦子則多,需要水性好能知水情的人下去才行。
雖然他恨不得把這幾艘船上挾屍訛錢的人,拉下來狠抽一頓,但現在還是要他們配合,先把屍體撈上來再說。
青年警察不敢二話,走下腳,離岸邊那條船近去喊話,喝令船上人配合撈屍。
河心處的三艘沙船,看到這邊的動靜,丟開竹篙鉤住的兩具屍體,就發動船逃走;靠岸邊的這艘船上兩個船工,給認出臉來,沒膽子逃跑,老老實實的開船到河心,拿繩子繫到兩具屍體上拖到河邊來。
地方上講究迷信,怕手沾屍體帶來晦氣,兩個船工沒拿到錢,手不沾屍,只是負責將屍體拖到河邊來。岸邊其他人都是圍觀,甚至連沈淮司機都站在河灘邊猶豫,看著沈淮與王衛成下河去,才落後半步跟上來;倒是最先下河卻給船上人打得頭破血流的那個青年不講究這些,先趟到淺水裡,拉住兩具小孩屍體的一角……
中年警察在河心處上了船,看著沈淮、王衛成,還有剛才那個給打破頭的青年下水去拉屍體,也不敢有絲毫的遲疑,直接從船頭跳下來,幫著將兩具小孩子的屍體往河灘上拖。
這時候四安鎮黨委書記沙建國、鎮長周軍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怕給罵得狗血淋頭,也擠過來搭把手,將兩具小孩子的屍體一起送到嚎啕大哭的家長跟前。
看著已經河水浸得發白、浸得浮腫的兩具小屍體,看著一箇中年婦女當場哭暈過去,沈淮也是神色黯然,看著圍觀的村民,也說不出什麼場面話,從王衛成手裡接過衣褲,走到一旁坐下來先穿起來。
四安鎮黨委書記沙建國跟鎮長周軍,撿來他的工作證,遞過來說道:“沈縣長,我們工作不到位……”
“現在不是你們做檢討的時候,”沈淮說道,“鎮上要派專人配合家屬搞好殮葬工作,家屬要有什麼要求,只要是合理的,鎮上都要儘可能的滿足、積極配合,做好安慰工作,不要再推諉,把人心推寒了……”
鎮長周軍說道:“我去吧。”派出所有警車過來,他就直接指揮警車將兩具小孩子的屍體跟家屬送回去,他本人也跟著車過去,安慰家屬的情緒,爭取以最快的時間,讓這件事平息下來,不至於再擴大影響。
家長與小孩子的屍體都由警車送回去,圍觀的村民也就陸續散去,
沈淮看著那個最先要下河撈屍,卻給船上人打得頭破血流趕上岸的青年,絞了兩把浸溼衣服就要離開,喊住他,走過去,指著他結了疤的額頭,問道:“你這邊有沒有事?”
“沒什麼事情,不流血了,”青年說道,“不打擾沈縣長跟沙書記你們談工作,我先走了……”
“還是讓鎮上派車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吧。”沈淮說道。
“你是那個楊海…海…”沙建國這時候看著這青年眼熟,一時間也忘了他的全名叫什麼,說道,“你叫楊海什麼來著了,最後一字到嘴邊,我倒忘了……”
“我叫楊海濤,二月份鎮上招考司機,沙書記你面試過我。”青年楊海濤道。
“對,對,對,你就是楊海濤,”沙建國記憶力不差,剛才就卡了一下殼,說道,“我對你有印象,東沙村的,年初從部隊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