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還是假意。微蹙眉頭,苦笑,“我沒料到你會這樣說?為什麼?”
秋西槿負手而立,目光投向天空的烏雲,像是要找尋消失的光線,又似什麼也不看,“自石敬瑭割送北境十六州後,北方門戶一直大開,這些年常受辱於契丹。而當今天下,只你有能力將失地收復!”她將手中長枝拋走,帶落一襲紛飛若雪的杏花,“中原亂世許久,需要有人來安定。你的能力和才幹,很適合在這個亂世上有一番作為,為中原帶回失去已久的和平。”她拂去肩頭的落花,沒有丁點眷念,“我們都可以死,你卻不能!”明明在說一個傷感沉重的話題,她的言語卻沒半分起伏,“我不是要幫你,是要幫這天下。你也許不是個好人,但卻適合做這亂世中的皇帝。”
“我確實想要有一番作為,才會拆廟逼俗,只不過想讓那些和尚不要整日誦經唸佛,而是為國家所用!我錯了麼?”柴榮沒有等她的回答,因為對錯他都不在乎。他不是庸君,做事不會瞻前顧後,但也絕沒有不權衡利弊。功過是非,且留給後世評說。只疑惑追問,“那你今日來幹麼?”
“來幫你掃清障礙。”秋西槿走回位置邊坐下,滿面笑意,“殺李叢森!”
宴臺後的簾幔微動,走出個紫衣男子,刺耳的笑聲迴盪於整個杏嶺,“好大的口氣。”
秋西槿輕推一壺酒送去,“時辰尚早,難得再見故人,就先聊聊?”
李叢森接過酒壺,自擇了張位置坐下,“好!”仰頭一飲而盡,“今日之局,花費老子許多精力,就被你三言兩語轉了方向,真是可恨。不過無妨,反正你們都是死,不過早晚和誰動手而已!”
秋西槿以手支額,掃了一眼,嘲笑,“你布的局向來差!當年偷告石敬瑭,我們岐枺Ы湯創蹋�共皇敲淮鐧僥康模 �
李叢森微怒,自喝三杯壓下心中怒火,乾脆應承,“確實!當年我意圖石敬瑭能早有防備,抓住你爹,揪出身後的主謀,扳倒劉知遠、郭威等人!沒想到石敬瑭居然無動於衷……”
秋西槿曲起食指輕敲桌面,笑容美亦冷,“石敬瑭連死,都不願順著你的局!你可知為什麼?”
李叢森被她的笑意蟄了一下,沒有吭聲。似不知道,又似知道了也不願意回答。
“因為識時務者為俊傑!石敬瑭早預估到大晉再無活路,既然自己沒活路,幹麼不留條路給其他人走!”秋西槿神色平靜,是看透一切後的淡然,“大勢一去不復返,回頭是岸。”
李叢森自然曉得,她想借此事影射自己,冷笑,“憑什麼去勢的不是他們而是我!你們才該回頭上岸!不過,河裡已放滿鱷魚,恐怕沒有後路了!”
秋西槿沒有絲毫懼色,指尖摩挲著杯盞,淡淡搭腔,“就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夠狠只能暫存,夠德才會長久!”
“一派胡言!跟我說這些沒用!”李叢森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眼底冰寒之色展露無疑。
“那就說說,這些年你做了什麼吧!”秋西槿想一件一件地數,但也曉得對方並不會很有耐心,擇了幾個尚有困惑的事件,“那時候,在林子暗發飛刀欲殺阿斐的是你吧!其實阿斐根本就不願貪戀權勢,你又何必……”
“要殺他,是陳年私怨。”李叢森本是清冷的臉上驟現強大的怒意,“當年姜家說好繼續助資我們李氏江山,卻突然調轉幫了石氏。我豈會容姜家人!老子向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所以你害了阿斐最好的朋友寇軒……”每回憶一次友人的死,都是鑽心的疼痛。但理智告訴自己,此刻不能沉溺痛苦之中。秋西槿微閉雙眼,壓回感傷,“還嫁禍給柴榮!意圖讓阿斐殺錯人,滿含愧疚之下再被你殺?”
“其實,我是低估了你!姜玄斐在道貌岸然的高德約束下,絕不會殺柴榮。但你一江湖人,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