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水像被打了一遍驅蟲藥,一日之內安靜了許多。連魚蝦都少了無數。
獄鬼也不似白日裡那般鋪天蓋地,但青元上空依舊黑壓壓的一群,從下望去就像烏鴉群。
此刻一尊尊小塔浮在青元上空,宛如星辰。小塔散出的光輝相連,形成一道光幕,將獄鬼隔絕在外。
小塔下,青元門中,哀嚎聲、咒罵聲、劍鳴聲……一處處陣法紛紛閃爍著光芒。
已經沒有打鬥聲了,無相劍宗大概已經退卻,或者被擒拿。
蘇禾未曾上岸,擺尾遊動。片刻出現在聽海湖,聽海湖徹底認不出來了,至少是原來的兩三倍大。
湖面上時不時有金塔亮起,這兒還有人卻無聲響。蘇禾沒有接近。
深吸口飄蕩在聽海湖上的混亂水元之氣。
參者殘破的二十八座島嶼。
蘇禾升起幾分疑惑,這就是修行道途嗎?刨過風易居的計劃,戰鬥、死傷總是真的。
這和一年前在聽海湖做龜謀生,沒有什麼區別。
一樣的廝殺,一樣的埋伏,一樣的朝生暮死。
人和獸其實沒有什麼不同。
師父所傳化獸篇,人要化獸先要有獸心,這一步難住了大半修士。人不能像獸一樣思考,不可能有獸一樣的行為方式,如何來的獸心?
此刻看來,其實獸心人心有甚分別?都想活著,都想啃著旁類的屍骨活的更好。
或許是心境?
體內天地道韻緩緩運轉了起來,也許在天地眼中人獸真無區別,所以創造功法是給人還是給獸也當無有區別。
如果師父的龜壽長息決,再進一步,變成所有異獸都能修行的功法,也去禱天告地,收穫應該更大吧?
兩道劍光落下,踩在水面上。是葛老道和丘狐。葛老道揮揮手正想調侃徒弟兩句,抬頭就看到蘇禾雙眼無神,眼中似有星辰流轉,有日月升騰沉浮。
“退下!”他低喝一聲,拽著丘狐閃到一邊。
丘狐一臉懵逼。
“他在感悟體內的天地道韻,眼中道韻流轉,此刻如天地觀物,萬物無處遁形,被他看一眼,你就顯形了。”
丘狐一驚,往身後看去,果然尻後有狐尾飄蕩,怪不得剛才一刻感覺甚是舒爽。原來放開身子了。
兩人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蘇禾眼中星月才緩緩消退,吃撐的感覺落了幾分,蘇禾回神。
丘狐即刻上前:“龍龜侄兒,你用天地視角看到什麼了?”
天地觀物,這得是多大機緣?
蘇禾被他一聲侄兒叫的鱗片都顫抖起來,咔咔咔地好像鎖子甲在抖動。
葛老道冷哼一聲:“他敢講你敢聽嗎?”
丘狐老臉一紅,退了下來。
蘇禾眨眨眼:“不能講嗎?”
“想讓他死你就可以講,你方才所見乃是天地所見,天地所觀,位格不夠妄圖窺探,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蘇禾望著丘狐眼睛一亮。
丘狐瞬間炸毛,噌地躲在葛老道身後:“賢侄莫鬧!你忘了,我還送你見面禮的。”
葛老道一個暴慄打在蘇禾龍頭上:“眼睛那麼亮幹什麼?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最好把那小心思收起來。”
“天地所見即為道,一人一狗一草一木都是道,你既有此機緣好好參悟便是,你想將‘言道’當攻擊手段,見人就講?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罷了,聽且有罪你隨意洩漏,罪過更大。若有一日被天地厭惡,待你渡雷劫時,威力倍增,我看你如何是好。”
蘇禾悻悻地閉上了嘴。
丘狐從老道身後出來,望著蘇禾滿眼都是欣喜,滿意至極的模樣,他嘿嘿一笑:“賢侄,我此刻前來,是邀你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