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剛,搜尋一個月前自己被囚的所在,把堡內一片片的空房子踏遍,竟沒找著和當日囚室類似的院落。胡孟剛疑惑起來,忙問道:“囚你的地方莫非不在這裡,另在別處吧?”
喬茂搖頭道:“不能,堡裡倒真認不出。可是我分明記得外面有泥塘,也有土坡,跟這裡一樣,咱們還是細搜搜吧。”
搜來搜去,竟從一個臭氣燻蒸的地窖內,搜出兩個肉票來,便是振通鏢局失鏢後,結伴綴賊的趟子手張勇和夥計馬大用。這兩人失蹤逾月,直到此時,才被尋救出來,全被囚磨得髮長盈寸,面目泥垢,氣色枯黃削瘦,懨懨垂斃。這一個多月被賊囚禁,兩人吃喝便溺都在室內。那滋味和喬茂受過的正是一樣,只是日子更長,罪過越深。賊人又不是綁票的慣手,竟時常地忘了給他倆送飯;兩人幾乎活活地餓殺。從地窖裡攙出來時,虎背熊腰的兩個漢子,竟變成骨瘦如柴的一對病夫,連路都不會走了。見了胡孟剛,兩人只是搖頭。問到那個於連川,二人說:“三人分路尋鏢,自己被誘遭擒;卻不知道於連川的下落,猜想凶多吉少,恐怕也許死在賊人手中了。”
眾鏢客一齊忿怒道:“這賊太狠毒了。”
此時朝日初升,天色大明。眾鏢客個個飢疲不堪,尋著水缸水瓢,喝了一氣水,用了一些乾糧;然後強打精神,把古堡重勘一遍。
最奇怪的是,這裡本是當地富戶邱敬符的別墅,曾經住著一兩戶窮本家,如今一片荒涼,變成一個人沒有了。只在東大院,頗留下住過人的痕跡。院內屋中固然是空空洞洞,卻有著水缸、柴灶、餘糧、餘秣。七間後罩房內,還有涼蓆、草褥,看出賊人在這裡睡過。
俞劍平和蘇建明、姜羽衝、胡孟剛、金文穆、松江三傑、馬氏雙雄等互相商議,認定此處必非賊人久住之所。要根究賊人出沒的蹤跡,可託鐵布衫屠炳烈,轉向這荒堡的原業主打聽。
但是鐵布衫屠炳烈,自從被長衫客點中穴道,便行動不得,經俞劍平給他一度推拿,通開血脈;僥倖沒有見血,鐵布衫的功夫沒破。入堡之後,恍惚見他騎著馬,往外下去,此時連人帶馬都不見了。還有老拳師蘇建明的弟子路照、青年鏢客孟廣洪和石如璋三個人都沒有回來。
俞、胡二人十分焦急;忙又派出一撥人四面散開,再往古堡搜尋下去。直到巳牌,才將散開的人全部尋回來。
那青年鏢客孟廣洪出堡搜賊,僅聞蹄聲,未見賊跡。因知屠炳烈是本地人,地理熟,兩個便搭了伴,騎著馬往堡南下去。忽望見三個騎馬的人,從青紗帳轉出來,斜趨田徑,往正南飛跑。相距半里地,恍惚見這三人穿著長衫,帶著兵刃。
孟、屠二人頓時動疑,急策馬遙綴。那三個騎馬的忽回頭瞥了一眼,縱馬加鞭,東一頭,西一頭,一路亂走起來。兩個人越發多心,拍馬緊追;轉眼直追出三四里地,驟見前面三匹馬馳入西南一座小村去了。孟廣洪便要進村一探,但又自覺勢孤;回顧屠炳烈,面呈疲容,在馬上皺眉出汗,似乎不支。忙勒馬問話,屠炳烈說又累又餓,想尋點水喝。
兩人在路邊土坡下馬,拴馬登坡,半蹲半坐;遙望小村打不定主意。這時老拳師蘇建明的二弟子路照和石如璋搭伴搜賊,追尋蹄聲,來到了附近。望見土坡上有兩個人、兩匹馬。路、石二人忙穿入青紗帳,從背後掩過來,伸頭探腦,潛加窺伺。不想窺伺結果,竟都是自己人。幾人忙打招呼,湊到一處,商量一回,四個人便假裝迷路,同往小村投去。將近村口,已看出這是一個極窮苦的荒村,寥寥十幾戶;沒有較大的宅子,只是些竹籬茅舍、鄉農佃戶住家。路照這人年輕膽大,和石如璋忙將手中兵刃交給了孟廣洪和屠炳烈,自將小包袱開啟取出長衫披在身上。由孟、屠二人帶著馬,在村外等著,路、石二人空手進了小村。
不意二人剛剛進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