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隨行,但考慮到警察這個職業的特殊性——辦案執法不得少於兩人,護士到底沒把長相過分幼態的汪來攆下去。
關好車門,簡青挨著賀臨風坐好。
位置有點擠,膝蓋貼住膝蓋。
隔著幾層布料也能感受到青年肌肉的緊繃,賀臨風得出結論:
不是大機率,而是百分百。
如果簡青能聽到賀臨風的心聲,得知自己是因為這個露了餡,定然會評價一句腦子有坑。
畢竟按照正常人或穿書者的思維方式,示好物件主動貼貼,怎麼想都是自己的努力有了結果。
無奈賀臨風是原住民,他亦沒心情在意這許多。
簡單包紮處理過後,擔架上的嫌犯終於恢復了些精氣神,汪來抓緊時間,掏出小本本問:“姓名?”
持刀偷襲還被人打得滿地找牙,嫌犯大概懷疑了許久人生,雙眼放空,嘴巴囁喏著,好一會兒才答:
“陳陽。”
簡青緊緊提著的那口氣猛地散去。
陳陽。
《北江刑偵筆錄》中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逃脫。
而這中途夭折的嘗試,不僅刺激出陳陽的兇性,也讓陳陽行事愈發謹慎,後續的劇情裡,對方小心佈局連殺三人,才被警方逮捕歸案。
但此刻,一切的悲劇都在最初畫上句號。
“原著”可以改變。
久違地,簡青腦內的神經放鬆下來,先前於秀眉抱怨自己“沒去明心湖緬懷雙親”時他就有所猜測,現下愈發確定。
賀臨風敏銳察覺到身邊人氣場的改變。
他偏過頭,眉目舒展,青年五官幾乎是柔和的,被他盯了兩秒也沒惱,手指無意識地戳弄氧氣袋。
壓低音量免得打擾汪來,賀臨風搭話:“簡先生身手不錯。”
“嗯,”意料之中地,他得到答案,儘管語氣仍稱得上冷淡,“偶爾會打拳。”
骨頭快散架的陳陽本能瑟縮了下。
汪來瞧著他這副鵪鶉似的衰氣樣,不由得趁機教育:“怕?怕就對了,真以為違法犯罪那麼容易?以後還敢嗎?”
陳陽咳嗽兩聲沒接話。
汪來咂咂嘴巴:“行,聊聊吧,為什麼襲擊簡青。”
提到這茬兒,陳陽的眼神陡然陰沉,積壓的怨憤壓過恐懼,他恨恨盯著簡青,總算有了原著中連環殺手的影子。
“誰讓他長得好看。”
等著聽狗血恩怨情仇的汪來:……
不是,這人有病吧?
偏偏陳陽的態度十分認真,找不出一點裝瘋賣傻狡辯的破綻,後知後覺地,成日與亡命徒打交道的汪來意識到,倘若簡青真的只是個坐辦公室的普通總裁,此時八成已經變作一具血流滿地被毀容的死屍。
於是他立刻嚴肅起來。
唯獨簡青這個當事人反應平平。
過往二十八年,他聽到見到的惡意數不勝數,多一個陳陽少一個陳陽其實沒什麼差別。
至少這一次,自己的耳朵夠清淨,無需再被動接收對方心底的陰暗。
從未打算真正浪費醫療資源,下了車,他隨意在走廊最深處的椅子上坐了會兒,假裝自己做完檢查,掐算著時間起身。
——案情足夠明瞭,汪來在救護車上便做完筆錄,順帶讓他簽過字。
腕錶指標跳過零點,簡青站在醫院最後一級臺階旁開啟手機導航,划走系統的推薦路線,自顧自點進步行。
一小時五十分鐘。
簡青微微抿唇。
“滴滴。”
有誰輕輕按了下喇叭,熟悉的車停到街邊,露出張更熟悉的臉:“簡先生。”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