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只有我比較遲鈍了。邱廣寒聳肩。誰叫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是那樣一種樣子呢。
瞿安只是微笑了笑。我們言歸正傳。凌厲的身世,你們該瞭解了我那時尚不滿十八歲,聽說自己竟有一個兒子,委實難以相信,是以竟是足足呆坐了一整天。原來當初李青是沒有辦法才嫁了人;她父母一直逼問她,想要問出是誰對她做了這樣的事,她始終未曾將我說出來而我在遇見這穩婆之前,竟是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的。
所以你立刻就去臨安看她了,對不對?哎,但你方才又說凌厲五歲之前你都沒見過他……?
李青又怎肯讓我見他。瞿安苦笑。其實那穩婆會出現在那裡,我已隱隱猜到有些不妥因為我被告知直接到那小鎮去殺了她,而那穩婆說是家中主人派她來此辦些事。很顯然,要取她性命的就是她家的主人,只不過他們沒料到我恰恰就是他們在找的人而已。
等一等家中主人你是說李青的父母?
聽她說來,應是李青丈夫家中之人。
那豈不是證明她丈夫已經知道凌厲不是他親生的了?
他確是知道了,因為凌厲已長大了一些,便看出來愈發不像他。他原本就心存懷疑,所以便堅持要滴血認親凌厲與他的血自是不溶。這夫家大發雷霆,卻又礙於面子,不好將李青就此休掉,因此便將她連同凌厲一起趕到家中一處荒院,這夫家自己另討了小妾,不再理睬李青,她那時帶著凌厲,無人照料,無人過問,其實生活已極是辛苦。但她這樣的女人,愈是辛苦,就愈是倔的。我趕到臨安好不容易見到她,她卻說她寧死也不會讓我見凌厲。
那麼你那時你那時,心裡是怎麼想的?憑你的本事,你一定要見,她也攔不住你。
但我……瞿安頓了一頓。我畢竟還是有些害怕。我雖然想見兒子,可是冥冥中,卻又有些慶幸她沒有為此糾纏我若我只是用我當時太過年輕來作藉口,想必你們也還是會罵我薄情。但我天生便是個薄情之人。你們見過凌厲。也該知道了。
凌大哥可沒別人說的那麼薄情!邱廣寒道。不過你也不必這個樣子,我很清楚你也決計不是薄情之人,只不過我們每個人處在一種景況裡作出的選擇,總是有理由、有苦衷的,我哥哥說過,旁人沒在你的這個位置上,又有什麼資格來評判呢,更不要說罵你了!
多謝你安慰我。瞿安笑笑。我雖不敢說李青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女人。但她決計是我到死也忘不掉的一個。若我遇見她能晚十年哪怕僅僅是五年,我或者便不會如此少年心性地對待她;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這世上有很多東西,其實是可以放棄的。許多我那時以為重要的東西,其實根本比不上李青對我的一個表情。只可惜明白的時候,總是已經太晚。…
好啦好啦,你倒傷感起來了。邱廣寒笑道。那那個穩婆的事後來你怎樣交差?
他們自然要取消這單生意的否則我殺了他們家誰去頂缸都不好,是不是呢?
就是說你去恐嚇了李青的夫家人?
也差不多單單是恐嚇已經算不錯了。我讓那穩婆去勸李青搬去外面住,夫家也沒敢攔她。我暗地裡給了那穩婆些錢,託她照顧李青和我兒子。她也答應了,所以我當時又回了黑竹。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去臨安瞧瞧。那些年,她還是一次都沒讓我見過凌厲,直到有一日我又去看她,她突然問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我會不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這話你或者覺得很奇怪不過她一直對我不理不睬,突然願意跟我說話也是件好事,所以我還是很高興,自然是跟她說我會。那天晚上她讓穩婆在家裡照顧孩子,叫我陪她一起到山上去坐著,說要看星星,可是其實她哭了一整個晚上。我知道她受了許多許多苦,若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決計不會讓一個女人這樣孤苦伶仃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