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真沒除靈正文卷669籠中鳥這種和服上整體組成一幅畫、而非簡單重複花紋的圖案,被稱為繪羽。
由於繪羽多以友禪染和扎染工藝結合貼金箔和刺繡手工製成,工序繁雜、耗時頗多。
因此,往往只有用於婚嫁的大振袖會如此煞費苦心,所以這種振袖和服又被稱為“花嫁振袖”。
自幼因為家貧而被賣入吉原的女孩們,唯一的夢想便是能夠成為朝霧這樣萬人仰慕的“太夫”。
因為,只有成為花魁,才擁有能夠選擇“愛情”的權利,等待某一天被某位傾心之人重金贖身、穿上華麗的花嫁振袖、踩著莊重的“八文字步”,風風光光地離開這座慾望與罪惡交織的圍城。
但是,縱觀整個吉原遊廓,花魁又能有幾個呢?
更多的女孩,最終只能在競相爭豔中敗下陣來、淪為“籠中鳥”,在肉體與愛慾之中被榨乾青春,最後或死於年老色衰帶來的貧困、或死於那可怕的“梅毒”……
“待到今年櫻花盛開時,衣袖上有著同樣花紋的那個男人,會來接我……”
朝霧回頭看向品川樓前那棵巨大的櫻花樹,眼神中滿是期待。
“櫻花盛開嗎,那豈不就是下個月……人家捨不得朝霧姐姐……”
“喏,這個髮簪,給你……”
女孩還在即將別離的惆悵中發呆,一枚精緻的龜甲長簪被遞到了她手中。
“答應我,在那之後,你就帶上我這髮簪,成為下一屆的花魁,去取回本就屬於你的自由。”
“朝霧姐姐……嗚嗚嗚嗚……”
『還未過門,就悄悄把別人的家徽印在了自己的‘花嫁振袖’上,看來真是非他不嫁、痴情得緊呢……』
『啐……你這臭丫頭,瞎說什麼呢,簪子不想要了?!』
“不錯,雖然還未上身,但這件和服一看就很適合你……”
就在兩人互相調笑之際,一道沙啞老邁的聲音,從身後的屏風內傳來。
“……這個月的‘花魁道中’,你就穿這一件吧。”
這是一名穿著素色和服,髮髻一絲不苟的老鴇。
從她那精緻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段來看,年輕時想必也頗有幾分姿色。
“京子婆婆,您是不是記錯了,這不還沒到三月嘛……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等到四月花期……”
見到此人,朝霧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撒嬌的神色。
正是這位負責打理“品川樓”的老鴇,發現了朝霧的天生麗質、悉心培養,她才能一路在群芳中脫穎而出、冊封“太夫”。
“傻丫頭,還一心想著柳生家那個劍痴,別人說不定早就把你忘了……”
“不,他不會的……年初的時候,還曾託人從京都帶過一封信來……”
“你的馴染和贖身,樓裡已經定下了,就在本月。”
“什麼?!馴染?!贖身?!”
聽見對方的話,朝霧和身旁的新造,同時發出了驚呼!
這平日裡與自己情同母女的京子婆婆,此時卻讓朝霧感到了不寒而慄的陌生。
要知道,身為太夫的朝霧,是有著選擇客人的權利的。
而且,哪怕是朝霧同意了某位重要客人的“指名”,樓裡也會嚴格按照“初會”、“裡返”和“馴染”的戀愛遊戲程式,趁機從客人身上刮下大筆的油水,不到最後一刻決不罷休。
究竟是什麼人,能讓品川樓甘願壞了吉原多年來的規矩、放棄大筆的利益……
“你想的沒錯,是一位身份極為貴重的大人物,指名要為你贖身。”
似乎看破了朝霧的心中所想,京子婆婆特意在“極為貴重”四個字上加重了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