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將圖冊一一合上,來來回回在房中走了一圈又一圈,臉上一直變幻不定。
刀白鳳緊張得兩眼緊閉,香汗淋漓。這次要還是不成,長到這麼大再不學武,真會有下次嗎?
不知過了多久,段譽突然哈哈一笑道:“肯不肯學武都屬於執念的一種。現在練不練都隨緣,媽說要練,難道不能練?”嘻嘻一笑道:“兒怎會不答應?但第一個女人,兒要選擇司空虹。”
“這怎麼相配?開什麼玩笑?”刀白鳳情願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段譽面容一肅道:“媽說的沒錯。而且在一次掉落懸崖的生死關頭,司空虹曾經一腿踢開孩兒。”
“啊……”刀白鳳臉都白了。
掉落懸崖之事,只一次都嫌多了,這也是她第一次聽說,頓時氣得又快要站不穩了,勃然大怒道:“我要親手將司空虹那賤人千刀萬剮,下油鍋。不,這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段譽插口道:“媽你別生氣。我也是不想讓你們擔心,才沒敢說這事。媽要是不肯原諒,像這類危險的事兒,再也不敢實話實說了。伯父都還不知道呢!我只跟媽說。”
這話刀白鳳最喜歡,但這事,實在是不可原諒。如果兒子真被那賤人那一腳踢死,自己今後怎麼辦?
……
想了不知多久,刀白鳳哭笑不得道:“快說,全說出來。就算當時嚇得尿了褲子,也要將實情一字不漏地、老老實實地、交待得一清二楚。”
段譽一邊回憶,一邊將那天掉落懸崖的前前後後,詳詳細細地跟母親說了一遍。
最後道:“以德報怨,最能磨練人心,一個勝得了幾十幾百個。這也是曠世難求的機緣,九死一生只一次足以,不用浪費了才可惜。”
又說了半天好話,說得口乾舌燥,終於說得刀白鳳點了頭,答應道:“只准在外面胡來,你要敢娶回家,娘死給你看。”
刀白鳳越說越不甘心,心想:“一定要給那賤婢一點顏色!我兒子捨身救你性命,你居然還敢踢我兒子,簡直……簡直……”越想越不是滋味,但又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忽地想起,秦朝對寶貝兒子的救命之恩,不由對他好感大增,卻也更加顧及,心想:“難怪譽兒會將他當成對手,想要借他磨練自己!這人還真不簡單。”
“你死了,媽可怎麼活?”刀白鳳突然控制不住情緒,緊緊抱住了段譽。
相比上次的**入骨,左右為難,這一次,段譽不但沒有了那些邪念,而且彷彿回到了小時候,最喜歡母親的懷抱。不過在溫暖、親切之外,還多了比陳年老酒更香醇醉人的懷念。
“你這傻孩子,讀佛經讀傻了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沒錯,但救一個無關緊要的賤女人,值嗎?你還要不要你孃的命,還想不想段家的未來,記不記得你伯父的心血教導!?”
段譽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刀白鳳想到差一點就沒了兒子,更不忍心責怪兒子,自責道:“都怪媽沒給你好好找幾個真正的美人,才會受那司空虹的誘惑。媽居然不知道,寶貝兒子最喜歡胸大屁股大的女人,呵呵……”
笑得痛快啊!
本來對兒子的三妻四妾仍有猶豫,現在才知道一切都不如兒子一條命重要。自己的孩兒,用得著講究那麼多嗎?普通人都可以享受!卻不讓自己兒子享受!什麼道理?
“哈哈……譽兒喜歡,把那鍾靈、木婉清都娶了都行,哈哈……那秦朝顧這顧那,太不灑脫!你別學他,什麼都不用顧忌,哈哈……”
笑得段譽又開始受不了了,很想掙脫母親的懷抱,但又怎麼掙脫得了!而且立馬又發現,摩擦更容易起火,頓時嚇得不敢再有絲毫動彈,只得不停地暗念:“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