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繡的輕狂與自信,對面所站立的陳到,此時卻看似有些無奈撇嘴一般,並未給予理會。
“讓我十招?哈哈……”
陳到腦袋微偏,徑直步伐前挪,緩緩朝對面的張繡,及近走去,進而抬手在其身前,略作搖動道:“老哥,我怕到不了十招,你就沒機會出手了啊!”
“還是,由我讓你十招吧。出手!”
這般略有幾分戲謔的笑言落下之後,陳到隨即雙眸凜然,凝神之間,略顯瘦削的身軀周遭,其衣袍竟是無風獵獵作響,那般內力外湧之態,看得對面張繡,頓時面色微變。
“這個傢伙……”
張繡牙關微咬,感受著,來自身前這名白袍小將渾身所細微散發而出的汩汩勁道,那般隱約令其神經微緊,渾身汗毛有些豎起跡象的感覺,不由心神凝重,喃喃出聲。
“那就別怪我,以大欺小了!”
張繡本是極其心高氣傲之人,他亦自幼習武,刀槍棍棒、十八般兵器皆是為其所擅。眼下不過是面對一位從未曾聽過名姓的小子而已,縱然對方氣勢如虹,又豈能輕易便嚇唬住他。
話音落下,張繡已然是腳尖猛點地面,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心化掌為拳,十指緊握,朝視線之中,陳到的單薄身影,轟擊而去!
……
且說此刻的太師府衙,後院之中,一處偏堂廂房內室,由徐敬領著賈詡,一路穿行疾步,終於是來到了放置司馬防之處。
賈詡來到床邊,手揮摺扇,漸次挪步上前。他目光低垂,視線落於靜躺在床間的司馬防身上,眼神微肅,進而緩緩蹲下。
他先是於司馬防的衣袂身上,簡單查詢觸控了一番,繼而是想到了什麼,重新挪回視線,最終停留在了,後者的面容之上。
“瞧他這般中毒的程度,卻似並不太重的模樣……”
賈詡眉目皆凝,感受著司馬防雖然昏死過去,但氣息卻依舊頗為平緩順暢的樣子,心頭不禁起了別樣的想法。
“這下毒之人,用藥倒是頗為精準。他所為的,難道不為致司馬防於死地麼?”
唇角微動,呢喃開口之間,賈詡同時也伸出手去,竟是緩緩掰開了床前,緊閉的司馬防之口,隨之翻動其兩腮,進而查探。
“文和先生,你這是要?”賈詡身後,所靜佇站立的徐敬,不由試問開口道。
“你看,為何在他舌齒後槽牙間,會有一塊紅斑區域?”
賈詡抬眼朝後方徐敬示意,指引他湊近前來,觀看司馬防口中異樣。
“這,莫非……”
徐敬見狀,眉頭微皺之間,隱約若有所思道。
“我懷疑,他司馬防與王允一樣,都參與了宮廷之內,此前這一場、針對太師的喋血密謀。”賈詡沉聲答覆,以此憑藉猜測道。
“可是,這司馬防,此前一直在河內郡任職太守,未嘗及至京畿洛陽之地,那諱莫宮牆內院之事,他是如何知曉,並參與其中的?”
徐敬有些困頓,當下不免凝神看向司馬防,不解追問道。
“這一點,我也未嘗想明白。此事還需等他醒來,再行分別與王允,盤問個中細節緣由。”
眼下,關於司馬防是如何中毒一事,賈詡算是有了大致的頭緒。但令他同樣略感疑惑的仍是,誠如方才徐敬所言,身為河內太守的司馬防,如何能夠清晰獲取到,來自宮廷之內的資訊呢?
“莫非,此間還有遞信之人。那麼這人,首先需得,持有自由出入宮廷內外之敕令。如此一來的話,懷疑物件,便要為之縮小了。”
賈詡於心頭,這般呢喃出聲,繼而也不在此處多待,眼下出了廂房,關好門戶,便徑直領上徐敬,朝前院而去了。
眼下只待今夜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