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底層百姓打交道、搞好互利關係,可要比面對官場爾虞我詐的權力爭鬥,輕鬆愜意得多了。”
國仕只這般淡淡回了伶煜一句,便陷入諱莫如深的狀態,自顧抿唇微笑,不多言語。
伶煜細眉輕挑,也不知是否聽懂了國仕話中深意,清秀面龐陷入短暫混沌,緊接著,也只得自顧挪開了話題:“先回渡口船上吧,替你的隨從祛毒一事,不可再耽擱了。”
匆匆別了汝陰縣城,國仕與伶煜二人於城外再度尋了一處馬廄,徑自買了兩匹快馬,啟程往渡口方向趕去。
而在兩人離去的道路之上,甚而仍舊能夠發現,沿路不少走官道搜尋的郡縣官兵。
為避開他們的搜尋,國仕、伶煜二人自然選擇了,走更為偏離的林間小徑,寧可繞行遠道前往河畔,也可防備他們的一番刁難。
只是最終兩人在來到渡口之處時,方才發現大船已然駛離而去。
國仕先是微微愕然表示吃驚,但緊接著,他心思念想一動,卻又恍惚預判到了什麼,當即目光四掃開去,開始於周遭河邊,找尋起什麼來。
一旁伶煜見狀則是面色仍舊怡然,他在更快的時間內,便覺察到了此前書童子芩所留下的河畔印記,當即便將國仕喚回,抬手指向了河道下方。
“你是說,他們提前離去,沿河下游往壽春方向出發了?”
國仕回神同樣順著伶煜所指方向望去,不由得這般好奇問道。
“他們離去應是不久以前,我們騎乘快馬沿河畔草徑追去,應該很快便能趕上尋到。”
伶煜略作思忖,便如此答覆於國仕。
“走吧,看來這裡應該,也被附近的州郡兵馬,有過一番搜尋了。”
國仕不再猶疑,當即定下計議,再度與伶煜一道揚鞭勒馬,起程延河西側,往東南揚州地界奔去。
這一路上國仕隱約能夠覺察出來,越是靠近豫州與揚州兩處地界的邊緣,似乎來自州牧府庫所派遣出來的巡邏值守士卒,便會愈發稠勤。
他們似乎並不僅是自汝南方向而來,而陳兵淮河北岸邊境,這一路之上,可謂是悉數身著甲冑,仿若面臨著即將到來的戰事一般。
“從汝南開始,自弋陽、安豐、廬江,下到九江甚至廣陵,恐怕這一路沿途之上,曹軍都加強了佈防,守軍這般日夜操練儼然一副待戰之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國仕心下懷揣這般疑惑,於馬上未曾有半分停歇,這般一路隨伶煜找尋著河面之上順流的船隻蹤跡,疾馳到太陽漸次西沉,這才在將要抵達壽春之前的三河交匯處,追上了大船。
江淮地區,漕運亨通,水路縱橫交錯,可謂是河道綿密,湖澤廣佈。
因而大船行駛至淮河地段,便更加暢行無阻,可提航速。
在躲過了最後一輪南嶼北岸河堤的中原軍防搜查後,國仕與伶煜二人,終於回到了此前乘坐的這艘大船之上,算是徹底離了豫州,踏入了揚州地界。
望著身後源自潁河、上游淮河以及淠河三川交匯、一望無垠的中原大地,國仕身形傲立船尾,一時心潮倒也頗為澎湃,驚起波瀾。
這中原自古方為龍興之地,兵家必勝所在,卻有著無數的農田,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成為了荒地,無人耕種,以致雜草叢生,人煙荒蕪。
僅這一節,便不由得令國仕,不為之感嘆唏噓。
待回到大船之上,替甦醒過來的鄭宵再度診了脈,在確認他的確過了耐受藥物的階段之後,伶煜也不遲疑,當即便決定,替他徹底祛除腦中蟲蠱。
如此一番頗為消耗功夫、費神費時,需得有人守在房外,整整兩個時辰不得為人闖入打擾。
經過了一陣簡短的商討,最終還是國仕決定了,由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