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浪費了四十年功夫,這筆賬要算在你自己頭上,與我沒有半點相干。”
戚東來笑容更盛:“你不講先來後到,那講不講成王敗寇?強食弱肉”話沒說完,忽然這深深海底,輕輕傳來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四字清晰。
戚東來立刻收聲,蘇景與小相柳也告凝神
三個人靈覺大開、瀰漫四周,附近既無修家也無妖物,佛號自冥冥中來,飄然入耳,很快又消散不見了。
佛號落,大海重歸寧靜。
寧靜只片刻,忽又‘咚、咚、咚’三聲鼓響!聲音來自四方,卻不經於耳,就直接落人腦海、心田,讓人聞聲而振!是佛家醒喝鼓,如當頭喝棒,正心正覺、清念清神。
鼓聲滅,鐘聲又復回蕩,悠揚鐘聲無形但有質,當它飄來、深處於海底的三個人真就覺得一陣清風繚繞於身,吹透了衣衫、吹透了皮骨,清涼愜意直直送於魂魄深處!不知不覺間,正道修家、南荒妖孽、天魔弟子都面露笑容,真正的爽朗、爽快笑意!
鐘聲不落,磬聲又起,三個呼吸過後,篤篤木魚聲傳來,再三個呼吸功夫,有人唱經
如初暮時、人在山腳下,隱隱聽到山腰寺院的釋家功課。禪唱是聲音,世界卻因有了這聲音而變得更加安靜。
飄渺、悠遠,尋不到它從何而來,卻真實存在。
驚疑有之、驚喜亦有之,三人的表情一模一樣的。
驚得是異聲來得無端,喜的是異聲為預兆、摩天寶剎果然有了動靜,疑慮則因:寶剎在哪裡?
鐘磬齊鳴木魚禪唱,三人身陷聲中,不見廟宇何在。
心中沉定、戚東來的面色也隨之沉靜,目光陰冷望向小相柳:“最後再勸閣下”
才說六個字,戚東來便告收聲,心中免不了的大吃一驚!
莫說對面兩個人,就連戚東來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這警告又有何用。
耳中的鐘鼓禪唱悠揚飄渺,全然談不到響亮,又為何連自己的講話聲都聽不到?
再定神,恍然大悟,而戚東來心中驚駭更劇:鐘鼓禪唱不響亮?大錯特錯!
那佛家鐘鼓震耳欲聾,彷彿一頭蛟龍正在耳中翻騰衝撞;那禪唱聲聲猛烈,彷彿奔雷萬盞崩裂腦海!
只是之前他未察覺,只是之前他‘以為’並不響亮。換個說法:冥冥間鐘鼓禪唱早已震徹乾坤,聲聲猶如洪鐘大呂,可直到他開口講話前都未能覺。
這不是法也不是術,而是一重‘意’,佛意:佛陀入世,走到面前,在凡人眼中
佛陀也不過是普通高矮,沒什麼稀奇除非凡人能低下頭看一看自己,這才會豁然覺,佛陀高萬丈、亙天地!
佛不高,而是人小。
鐘鼓禪唱不響亮,只是海底的三個修家耳蝸淺薄吧!
佛意納於異響,不點不化,看你造化!
戚東來一言,己不得聞;蘇景和小相柳看到對方嘴巴動卻未見聲,下一刻也想到真相,耳中雷鳴無盡。
而得聞真音,三個人再次變了臉色。不是神情、不是神采,是真真正正的‘顏色’,戚東來額頭青烏似墨;蘇景臉頰嫣紅如血;小相柳面若金紙:太響亮的鐘鼓禪唱,聲聲如重擊!
自耳如腦、由腦落心,一次次錘擊經絡、攪動元基,每個人的真元都被巨響打得躁動不安、氣血翻湧,強自支撐一陣,可那佛音越響亮,三個人的情形也就越糟糕了,真元漸漸散亂難以約束!
只要是修行之人就能明白,這是走火入魔之兆,三人哪還顧得上敵對或其他,各自盤坐餘地,身形顫抖、搖擺著,拼勁全力正心、正修又有什麼用處,幾乎要轟滅汪洋的禪音無處不在,這‘魔’自身外來,擋無可擋也逃無可逃。
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