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會一直沒有男朋友;難怪我跟你交往這麼久,每次提到跟你的家人有關的話題,你總是避開。”
冬末勃然大怒,厲聲喝道:“譚英,我的家人怎樣,關你屁事!”
“是不關我的事,可一個女人連家人都沒有,過年的時候只能孤身對影,難道你就沒覺得自己有問題,也追悔一下自己的態度嗎?”
冬末愣了愣,驀然怒斥:“譚英,你給我去死!”
譚英的電話再次被結束通話,他立即重撥,但鈴聲一響,就被冬末切斷了。到最後冬末索性將手機關掉拋開。
譚英惱羞成怒的反責,她是聽不到了,但被他剛才的話頭掘開的痛,卻仍然存在,且在這萬家團圓的除夕之夜,痛得她幾乎要痛叫出聲。
然而,僅是因為她不肯原諒對方的錯誤,所以錯的人就變成她了麼?
這樣的結論,她不承認!
透過客廳的玻璃,窗外菸花燦爛,彰顯著盛世華年裡萬家團圓的幸福,然而這樣的幸福卻已將她遺棄——十年前,因為母親的錯誤她不肯原諒,結出來的果實早被時間釀成了一杯苦酒,生生的從她的七竅裡灌了進去,讓她從喉管到氣管,由肝臟到肺腑都被苦與痛堵塞得沒有一個能夠喘息的地方。
杯中的酒因為她的顫抖而灑了滿懷,原本甜糯的黃酒此時喝進嘴裡,竟有一股嗆人淚下的辛辣,嗆得她劇咳不止。
沙發旁的座機響個不停,她料是譚英再打的電話,不願再接,但電話鈴聲卻一直響著,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煩了,終於提起話筒,冷笑,“我是沒有家人,我是過年只能孤身對影,可那又如何?我依然活得自在,活得精彩,並不需要委屈自己去迎合世俗的標準!而你,自己犯了錯,沒有勇氣承擔後果,卻寄望能抓到別人的錯來進行抵消,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憐麼?”
她心中憤懣,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然後將空杯對準托盤裡的餘酒一擲,“咣鐺”一陣響,托盤裡的幾隻酒杯被砸得玻璃四濺,黃澄的酒液流了滿地。
她滿腔的怒氣,都似乎隨著這一砸,如同杯中的酒液流瀉一空,忍不住哈哈一笑,不再聽電話裡的迴音,把話筒也扔了出去。
兩手空空,面上卻一片溼冷,她大笑著,將抱枕捂到臉上,再不抬頭。
迷迷糊糊,似睡似醒的不知在沙發上躺了多久,外面的煙火爆竹聲漸漸稀落。她恍惚的做了一個夢,夢到地自己在一個黑森林裡迷了路,她拼命地尋找,卻怎麼也找不著出路。正驚慌恐懼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前面有人叮叮咚咚的奏著樂器,引著她往前走。
夢到走出黑森林,她就醒了,這才發現響的不是夢裡的聲音,而是她家門鈴的音樂。她茫然地抬頭,壁鐘裡的時鐘正指向三點。她這個“家”,總共只有崔福海、郎小童、宋寧三個人會來作客,現在他們都在家過年了,誰半夜裡跑來?
可在這無人相陪,只有夢魘迷障神智的大年夜,門鈴的響起,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徹底拋除往日的警戒,連從貓眼裡確定來人的身份這道程式都免了,直接就把門開啟。
門外,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的少年長身玉立,有些不安的抓著自己柔順的頭髮,對她微笑。
第十九章 可不可以抱抱你?(1)
夏初看到她應門,明顯地鬆了口氣,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急聲問:“冬末,你沒事吧?”
冬末莫名其妙地反問:“我能有什麼事?”
夏初抹了把額頭上的薄汗,放下心來,吶道:“我剛才聽到你生氣砸東西,怕你出什麼事……”
冬末一怔,才想起一件事,脫口問道:“剛才的電話是你打的?”
一句話問出來,她的臉色頓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