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絲質量都會有影響。且近堆的情況嚴重,甚至會有死傷的情況。至於剛才用筷子挑開的只是輕微,還不會造成影響。”說到熟悉的事物,易為水不知不覺中越說越多也不自知。
一旁的楊豐聽到興起,一時忘了不開口的決定。眼睛微微發亮地望向易為水,一反之前的溫和,“還有喂蠶不是這麼簡單的,有時天氣太熱乾燥時,餵給蠶兒吃的桑葉要適量添水喂。”
楊豐話音剛落,易為水隨即含笑接道:“嗯,而且有時採回的桑葉不能立刻添水,要抖松晾下才能添水喂蠶,添水也不能太多。”
“是這個理,添水以桑葉溼潤不滴水為度,噴灑均勻,避免添水過多,否則會導致蠶兒得病。”
陶佑隨著二人說得越多,臉越沉。他是第一次見易為水這麼自信的一面,心裡不高興她和楊豐默契之餘,也驚訝於自己對易為水的瞭解少得可憐。
二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連切桑葉的林子也聽得手中的動作慢了些許,咧嘴笑道:“我們這裡還把添水當成歌兒唱,三歲小兒都會。”
這下連楊豐也好奇了,“什麼歌兒?”
林子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大家聽我唱來:桑葉需添水,老葉多添啊,嫩葉不添;乾燥多添啊,潮溼不添;中午多添啊,夜間不添;盛食期多添啊,餉食、將睡不添。”
“妙,妙,這樣一來就可以時常記在心間。”楊豐雙眼發亮,連連讚道。
易為水抿唇輕笑:“其實我們山裡水氣兒重,桑葉算新鮮,像今兒天氣不算太乾燥的就不必添水。”
楊豐疑惑問:“這些養蠶技術不是一朝一夕就懂的,你們怎麼懂這些多?”在他的印象中好多人都只知道養蠶能不添水就不添,特別是添水這些細處。就家裡的養蠶師傅來說就是吃飯的技術,他們是不會隨便亂傳的。哪怕是問他們,他們也只會說個大概。
林子笑道:“楊少爺,您忘了。這些都是水妹妹的孃親,易嬸嬸教我們的。不只這些,還有蠶兒什麼時候該喂老葉嫩葉,都是她說的。易嬸嬸從小兒就賣到養蠶人家幹活兒,後來才跟著易叔叔回到我們上坡村,否則我們也不會在短短几年間懂得這麼多。”聽爹孃他們說,易嬸嬸從不以曾經被賣身為奴而羞恥。所以林子說到易娘子賣身為奴時不見絲毫彆扭。
“所以可以說是因為有易先生易娘子他們才會有你們的今天。”想起曾經看到聽到的那一幕布,楊豐嘆道。他現在終於明白林木為何要頂著全村大部分人的壓力都要保護易為水了,對易為水的疼愛只是其中一部分,易先生夫婦對他們的恩惠無疑於再生父母。否則這深山裡,若走不出去,哪有出頭日。
楊豐本不懂這些窮人家生活困苦,是這些日子以來在這一帶走動多了方有一點了解。源縣一帶並非全是以養蠶為生,好些深山裡依然以打獵為生。他看到那日子不是一般的苦,過的根本就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
回頭看,上坡村對於他們這些大戶世家來說是個窮鄉僻壤,但比起那些打獵為生的人來說卻又好多了。
“嗯。”林子用力點頭。
“林子,易娘子告訴你們的這些才是至寶。我們家族幾百年養蠶得來的經驗也不過就這些罷了。養蠶說起來容易,真正接觸了卻發現還是很多可挖掘之處。”就如他楊家的柔絲,源縣出現的紅色蠶繭。他們楊家一輩子雖成功養出柔絲,但柔絲養起來困難。說到底楊家這麼大的家業也不過是這些養蠶技術撐起來的。
陶佑視線不離易為水,見她聽別人說到易娘子時,神色間微見悲傷。陶佑黝黑的眼透著些心疼,她對易娘子的感情有多深可以說沒人比他清楚。曾經他不懂,等她死後方知思念的苦。若能時常見到也是個安慰,否則心中仿若空了一塊般無所依——如他對她。
可惜當他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