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條腿也廢了,出入只能爬行,根本無法直立。俺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個渾身爛瘡的叫花子,要不是他身上還有一件破爛道袍,恐怕誰都不能把他當成道士。俺給他買了吃喝,還給他幾個小錢。他感動得無可無不可,這才有啥說啥,不對俺有所隱瞞。他自知命不長久,多說活不過十天半月,在死之前還能飽餐一段,就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了。唉……”小狗不由得嘆了口氣,看樣子是從心眼裡同情那個破老道。
“對了!”小狗陡然一拍腦門,“破老道還說,他身上之所以生出毒瘡,很有可能是中了毒。”
“這有啥新鮮的。”趙大牛不屑道:“他抽大煙,逛窯子,二毒加在一塊兒,不中毒才新鮮。他身上的毒瘡,分明就是黃梅大瘡,這東西俗名‘頭上釘’,多會兒在頭頂正中間的位置爛出一個小窟窿來,這人就算徹底爛透了,哪怕是華佗在世,也是愛莫能助,只能看著病人活活爛死。”
“你懂個屁!”小狗啐了趙大牛一臉唾沫星子,“你見過得了黃梅大瘡的倒黴鬼嗎?”
趙大牛脖子一梗,蠻不服氣:“咋沒見過。過去咱隔壁莊上那個外號花花太歲的王歪脖子不就是因為愛逛窯子染了一身髒病,最後活活把自己給爛死了的麼。他爛死了之後,他家裡把他的死屍連同被褥一塊兒燒成了灰,怕得就是他身上的爛水弄到別人身上,別人也會把自己活活爛死。俺儘管沒敢去看,可俺聽去看過的人說過,那人爛得就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了,連皮帶肉都爛沒了。咦!想起來俺渾身難受。”
說著,兩隻手在自己的臉上、脖子上又?又抓,就如同他已經染上了黃梅大瘡似的。
“你說得這件事俺也聽說過,可王歪脖跟破老道是兩回事,破老道找人看過,他得的並不是黃梅瘡,那個好心給他瞧病的人儘管是個土郎中,卻絕對不是‘蒙古大夫’,也是有點真才實學的,那個土郎中肯定的告訴破老道,破老道身上的瘡是中毒引起的,只可惜是中得什麼毒,那個土郎中拿捏不準,所以不敢貿然用藥,也僅是施捨了一些清洗普通爛瘡的藥草,讓他煮了後用藥水清洗爛瘡。而破老道則一再堅稱,他身上的毒就是那晚他進到魏家大宅之後染上的。咋染上的,不知道,反正就是那晚染上的!”
“唷!夠熱鬧呀。這是說啥呢,說得這麼熱鬧?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了小狗的話。來者不善,是杜老憨。
野狼冷冷一笑:“該來的總是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