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嘛玩意兒呀,跟狗叫似的,多難聽呀。”說著,程金錠很是不屑地大笑了起來。
“嘿嘿嘿……”瘦小子壞笑道:“難聽不難聽的不要緊,我也沒打算唱戲去。要不你也唱兩嗓子吧,咱倆來一個《珠簾寨》,我唱程敬思,你來李克用,怎麼樣?”
“不怎麼樣!”程金錠用一雙虎目瞪著他:“你要玩花活,隨便。我要叫喚一聲,我不是我娘養的!”
“得嘞!我不為難你了,你慢慢捱著吧,後面還有六輛大車,你要能捱過去,往後我見了你,我管你叫爸爸。”
瘦小子見好就收,趕車從程金錠的身上軋了過去。
“兒子,你等著爸爸的嘿,爸爸要是不讓你小子高看一眼,我就不是你爸爸!”
程金錠的話引發了一陣劈天蓋地的笑聲,那個瘦小子沒有任何惱怒的表情,停下車來樂呵呵地看熱鬧。很顯然,他不認為自己會管躺在地上的黑大漢叫爸爸。
“來了嘿,第十一輛了嘿!”
在人們的矚目之下,一連軋過去五輛大車。
就剩最後一輛了,程金錠只要能捱過去,就有人管他叫爸爸了。
然而,幾乎所有人的都不對程金錠抱有希望。
因為,那輛尾車明顯是“壓車”用的。
那輛車比平常的車大出一號,拉車的是兩匹大馬,高大如同神獸相似。毛色一黑一白,更似黑白無常。馬大、車大,自然車上的重量也大。
趕車的把式是個絡腮大鬍子,論個頭只比程金錠大,不比程金錠小。上秤稱一稱,二百五,只多不少!
那麼大的一條漢子,那麼重的一輛大車,別說是人,就是一頭大象只怕也要被碾壓成一頭死象。
大把頭此刻的臉色很不好看,倘最後一輛車仍舊不能軋死那頭狂妄的黑獸,往後在這條街上,他們就得低著頭做人。
不能!無論如何也不能叫黑獸得逞。
於是,大把頭給那個大鬍子使了個手勢。
這些人儘管以趕車運貨為業,但拉幫成派,又都是粗胳膊的人物,故而也算是江湖中人,他們的車上全都藏有兇器,真要趕上劫道的,能說通了最好,說不通那就只能玩命。陣仗經歷多了,心自然也就硬了起來。
大鬍子會意,卻面無表情,悶聲悶氣催馬前進。
一座小山緩緩移動,眼見著到了程金錠的跟前。
看客們全都心驚膽戰。
而程金錠面對如此一座小山,心裡面同樣不安穩。
事到如今,死就死吧,誰讓自己選擇這條路呢。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好漢一條!
想罷。心一橫、眼一閉,等著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