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新房。
其實很久以後綠杯紅袖還在嚴重抗議:看人家寄語這名字取得多好,哪像她們家小姐,當時在唸詩就順口取了一個名字。
不過想想她們小姐唸的幸好是綠杯紅袖乘重陽,如果唸的是枯藤老樹昏鴉……不敢想下去了!
隨著他主僕二人一同前來的還有剛剛被曲湘鸞趕出去的喜婆。
釋風揚整日都是昏沉沉的,前面強打起精神來出席是不想讓人笑話,他雖然是新郎,可是抱病在身,不要說敬酒,來了哪些人他都不瞭解。
來的客人是兩個侄子釋文庭、釋文淵招呼的,這當然是皇帝吩咐的,要他倆徹底死心。三王逐美他是知道的,為什麼他會娶三個侄子的心上人他也是知道的,但幫皇帝分擔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所以即使知道自己不適合娶親,這個王府不該再害一個女人,他還是應允了這場婚事。
當寄語將昏昏沉沉的他扶進新房,主僕二人一進來就看到陪嫁來的兩個丫鬟是如此的熟悉,立刻呆在當場,心中紛紛湧起不好的預感。
喜婆可不管他們有什麼不好的預感,笑嘻嘻地將桿秤遞到釋風揚的面前。他接過杆秤,輕輕挑起喜帕……果然……眼前穿著大紅喜服的女子不是她還有誰?
曲湘鸞在喜服的映襯下顯得膚白似雪,卻又細滑如玉,沒有像別的姑娘在新婚夜羞得低垂著頭,反而將她美麗的臉龐揚起,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著他,見蓋頭已經掀起,露齒一笑,頓時彷彿像將屋子照亮了一般,百媚生情!
“你……就是曲湘鸞?”
不是吧?這就是侄子口中宛如空谷幽蘭的曲湘鸞?看來這兩個皇子的文學造詣尤其是在用詞上仍須進一步提高!
曲湘鸞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喜婆就開始喊起來:“喝交杯酒——夫妻舉案齊眉!”
綠杯紅袖端上來兩杯酒,兩人接過來挽手喝了。
釋風揚放下酒杯,心中疑惑,方才喝的東西,不像酒倒像是什麼湯水,喝下去之後只覺得清新爽口,並不是酒的滋味。
正在疑惑,卻聽得喜婆又喊道:“吃過生餃子——早生貴子!”
紅袖抬上來一盤生餃子,釋風揚伸手拿了一個,正準備吃,卻被新娘子纖纖素手按住,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那喜婆還想說什麼,卻給綠杯一推,就給推著出去了。
釋風揚疑惑地看著他剛進門的妻子,只見她取下他手中的生餃,淺淺一笑,“你身體不好,別吃這種生腥油膩的東西!”說完順手將餃子丟擲窗外,然後站起來半彎下,俯過身為他解開外衣的扣子,釋風揚愣愣地由著她脫了自個兒的外衣。她抽過一個靠背的墊好,扶他半躺上去,扭頭朝他一笑,“這回不用臉紅了吧?”
釋風揚一愣,才想起她說的是寺廟後山的那一次相遇,臉又不爭氣地微紅了起來,不過料想晚上比較暗,她應該看不見了!
可是他不知道練武的人視力和聽力都好到了奇怪的地步,所以當他的臉剛剛開始紅曲湘鸞就察覺了,痴痴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喃喃自語:“其形也,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釋風揚聽她在唸洛神賦,正覺奇怪,不期然對上她痴望的眼神,才恍然大悟這洛神賦是念給自己的,大窘!
趕忙岔開話題:“今天就這麼休息了吧!我這身體你也瞧見了,以後怕要委屈你了!”說完對她淺淺一笑,溫和的笑容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歉疚。
“委屈?什麼委屈啊?不能洞房嗎?那不要緊,等你身體好了再說。我可以等的。”這個她不介意。
……
釋風揚的笑臉突然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