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望其項背,要一力維護大表姐。她閒閒指著小几上的茶碗向粘氏一指:“夫人請用茶。”
上下五層的官船方才停靠在碼頭,饒是粘氏孃家富貴,見慣了南來北往的船隻,依然被這幾艘官船的華麗驚豔。
想時一路行來,船上那長長的迴廊,還有朱漆雕花的立柱,加上如今這間蘭麝芬芳的船室,粘氏忍住心內的豔羨,微微垂下眼瞼,規矩地端起了茶杯。
龍井茶清洌的甘甜在舌尖上盪漾,湯色清透碧綠,滿口餘香,透過茶水絲絲的香氣,似能瞧見龍井霧隱的盛景。
粘氏細細感受著茶香的回甘,微微咋了下舌頭。她是識貨人,分明品出這盞龍井與她以往飲過的那些不同。
丈夫有同年在杭州做官,每年也會算著時日捎些雨前龍井過來。於太守舍不得獨飲,送給粘氏一小包,其餘的只在來了貴客時才泡上一壺。
粘氏喜茶,亦曾細品過丈夫送的龍井,那個味道雖然清冽,算得上龍井裡頭的上品,卻迥然沒有這樣甘甜的氣息。
算算時日,再品品味道,粘氏不覺心上打了個突,難道竟是今年的明前龍井,剛好送進宮中,又被快馬加鞭賜給了大公主?
依舊維持著端莊的樣子品茶,粘氏心裡卻是波濤洶湧。眼前的大公主貞靜嫻雅,傳言中卻是嬌縱蠻橫,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樣子?
若是大公主為著她表姐發飆,不要說內侄女,便是於太守也兜不住。粘氏品著上好的龍井,心內百轉千回,強忍著才沒有變了臉色。
兩位於小姐可沒有母親那般沉得住氣,飲著上好的龍井,一個個眼中浮上傾慕。礙著公主身份高貴,只抿唇怯笑表示歡喜。
江陰離揚州不遠,侄女放小定時,粘氏曾帶兩位女兒前去觀禮,兩個女兒一向以為表姐貌美,可稱天人之姿,今日見了慕容薇的風姿,才知道天外有天。
十二三歲的少女目光清澈,兩人雖是極力掩飾,望著慕容薇的眉目如畫與錦繡衣衫也透出絲絲豔羨。
粘氏隱藏的深,微微顫抖的手卻失了分寸。此時心虛,與那位內侄女脫不了關係,慕容薇冷眼望去,微微笑道:“明前龍井,不知夫人可能喝得慣?”
粘氏欠身做答,語氣恭敬不失禮儀:“託公主的福氣,妾身有幸第一次飲到明前的龍井。味道極好,多謝公主賜茶。”
前世康南國中待了三年,後宮紛爭不斷,看不見的硝煙四起,慕容薇補上了少女時從來不屑一顧的東西。如今再看這些人的臉色,早已遊刃有餘。
“夫人與令侄女離得不遠,總能互相照應,這也是令侄女的福氣。”慕容薇輕輕一嘆,將話題轉到大表姐身上:“皇城一別,大表姐隨著姑父返家,已然六七年的功夫,本宮到有些想我那大表姐了。昔年在京時,大表姐對人最是照顧,還曾親手教本宮習字,如今姑丈一家進京,大表姐卻又留在了揚州。”
慕容薇字裡行間透著遺憾,又有殷切的盼望:“夫人去瞧令侄女時,不知可有見到我大表姐?一別經年,本宮心裡著實牽掛,幸好碰上夫人,才能問上一問。”
表姐與婆家長嫂相爭,想謀中饋之權,時常請了母親去撐場面,兩位於小姐常隨母親行走揚州,於這些內宅的家務事盡知。
見大公主主動提起,小姑娘已是緊張得面色發白,慕容薇抬眸間望見兩人神色不對,心中已是約略有數。
粘氏心上一緊,依舊遮掩到底,趕緊堆起笑意說道:“偶爾碰個面,陳家姑奶奶極是透氣端莊的人物。到也曾聽我家侄女說起,長嫂擔著府中中饋,婆婆心疼,丈夫敬重,便是她們幾個妯娌,也是真心相處。”
心裡早已打鼓一般,自家侄女先時仗著孃家勢力,不把長嫂放在眼裡,還一直想奪長房手上的中饋。她打量陳如峻不會起復,也就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