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還沒來得及回到光明頂,就被刑堂龔長老半路攔住:“請小師叔隨弟子去一趟律水峰,有些事情要向您印證一下。”
刑堂請人問話,一般都是派個筆仙去叫,可蘇景輩分太大,得龔長老親自來請才像話。蘇景有些納悶的看了龔長老一眼,暫時也沒多問什麼,展開雙翼跟在了他身後。
。。。。。。
離山核心四十餘座飄渺星峰,各有各的靈秀,就連主煅擅煉的公冶長老,也把自己的星峰佈置得一片青蔥。唯獨刑堂所在的律水峰氣象森嚴,峰上見不到一草一木,除了簡簡單單地幾座院子外,就一前、一後兩大片碑林。
前面的碑林,由一隻只被煉化成巨像的古黿揹負,石碑斑駁卻莊嚴,碑上所錄的九祖的生平及攜手建立離山的經過;
後一片碑林規模更大,但相比前者稍嫌簡陋,石碑基座並非真正的異獸,而是由青石雕刻而成的贔屓,石碑的形質也小了不少,迎頭七前十九後二十六塊碑銘刻離山律例大綱細則,再向後則是功過碑林:立派三千年來所有犯錯弟子的名姓、所犯罪責以及遭受的處罰;為門宗立下大功者的事蹟。。。。。。林林總總盡數錄於此。
蘇景回山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來到律水峰,忍不住放慢腳步瀏覽了一下。龔長老也不催促,就跟在他身後。其他都沒什麼可說,但有三塊碑引起了蘇景的注意。
一塊是豐績碑,記載了上一代真傳之首扶乩仙子的所立大功,密密麻麻記述頗多,正如當初那位聚靈齋主人所言,扶乩一生幾近傳奇,喪於她劍下的大魔巨妖數不勝數,真正是個厲害人物。對扶乩其人蘇景沒什麼要說的,但是見了這塊碑就想起了瀋河真人,當下回過頭問龔長老:“掌門人去迎接扶乩仙子的法蛻,這都二十多年了還沒回來,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龔長老輕鬆搖頭:“小師叔放心,隨掌門人一起去的李長老前幾日已經回來了,事情並無異常,憑著掌門真人的手段獨自應付綽綽有餘,只是需得等待時機,耗一些時日罷了。”
具體什麼狀況龔長老知曉得很詳細,但蘇景無意追問,他知道瀋河沒事就成了,跟著他又望向另一邊的一座石碑,空空蕩蕩就只有抬頭兩行字:
一代真傳葉非
欺師滅祖之罪
所有‘罪人碑’,最後都寫了如何懲治,就只有這塊碑有罪名無懲治。
不用蘇景開口,龔長老就應道:“論輩分,葉非是弟子的師叔,此人鬼迷心竅,行刺六祖,後逃往南方,陸八祖曾親自下山緝拿,但還是被他逃掉了。。。。。這麼久尚未追緝到他,是我刑堂失職。”
“連師父都未能抓到的人,不怪你們。”蘇景說著,走到自己注意的第三塊碑,眉花眼笑:“這個太客氣了吧。”
這塊碑上刻著的,是第一代真傳弟子蘇景的重重功績,從殺滅白狗澗、探出血玲瓏到最近的大破雙雙歡喜寺等等。。。。。。
龔長老正色搖頭:“這片功過碑林,就是為警醒和鼓勵後輩弟子所設,有功就應刻文,不是客氣更不是恭維。有朝一日,若小師叔不慎犯錯,鐫刻罪名時我也絕不會手軟。”
蘇景笑呵呵的:“龔長老放心,我哪會觸犯門規。”若非那個師叔的輩分,龔長老真想問他一句‘門規你都背不全吧’。
在碑林中流連了小小一陣,蘇景隨著龔長老走入刑堂正堂,才一進門就看到了任奪,另外還有七八位長老在座,草草施禮後任奪直接開口:“這次諸多弟子下山。。。。。。”
蘇景誤會了,還道任奪是像上次那樣又來找他搶寶貝繳公,現如今幾乎天下皆知他從虎兒湖得了一隻‘璃璃水墨’。蘇景咳嗽了一聲,好像覺得屋裡悶熱似的,把長袍的領釦解開,‘如見’寶牌露出衣襟,沒法言喻的醒目。
其實璃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