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圓,看上去挺厚、中間應該還有餡,餅子上還有小小一張字條,鬼篆彎曲陽間人不識得。大判取過字條,目光掃過旋即面色一緊,驚詫十足但目光裡又隱含笑意:“這是神君親手做的餅。”
字條上寫得清楚:閒來無事,做兩塊餅,分一個你吃。
餅就是餅,全無奇特之處,既不會增長修為也不會強筋健體,蘇景小心翼翼地掰開:果然有餡。
見者有份,三尸戚東來、猶大判顧小君、方亥兄妹連帶王靈通楚三桓,人人都分得一小塊,顧小君畢竟是女子,心思有細膩之處,還特意留下了小小一角給妖霧;蘇景這邊也留了一塊給小師孃。
一群人圍著、吃餅。這陰間的吃食,落入陽身人口中盡是一股子香灰味道,饒是雷動天尊吃完都不禁微微撇嘴,問身邊顧小君:“到底好吃不?”
顧小君滿面愜意:“香。”
怎會不香,這是閻羅神君親手做的餅,放眼兩界,窮盡五圓,又有幾個人吃過?
這時候戚東來忽然笑了起來,一反平時模樣,沒再惹人討厭而是由衷讚歎:“以前只道閻王爺森冷可怖、大判官兇橫嚴明,不成想也是妙人,妙人!”
美人、蟒袍、一張餅,接連三樁賞賜落下除了那袍子還有些意思,剩下兩樁賞賜簡直就是玩笑,不過若再仔細想一想,君王貴為神祇沒錯,但臣子也絕非凡人,那時的幽冥,除了閻羅怕就屬大判官最為兇猛強大了,鍾大判又缺什麼?
犀利法器、如意法咒這些寶物大判怕是早都裝了滿滿一口袋,他不需要,反倒是一個骨上美女、一塊閻羅餡餅來得更親近更愜意吧。
大判與閻羅,亦君亦友,不是修行門宗里長輩與弟子的關係。
吃光了手裡的餅,蘇景再翻手中頁,《誅殺冊》已到最後一頁,老樣子,半幅罪狀、一個乾淨名字,但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後,蘇景、尤朗崢顧小君等等,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名字乾乾淨淨,那硃砂一筆遲遲未至。
再等盞茶時間,名字仍在,此刻再看那幾字鬼篆,不知為何已經變得觸目驚心。
蘇景的神情肅穆了:“最後這個邪魔鍾大判未能將之誅殺?”
“不止,”尤朗崢聲音低沉:“不止未能誅滅,且他還活著。”
若被判官斬殺,冊上名姓受硃砂筆一劃;若未能歸案但身死於其他原因,冊子上的姓名便會自動消隱了去,未正法但銷案,這是《誅殺冊》的法力所在。
如今那名字仍在、只是不見硃砂,所示何意再明白不過了。
沒人能不吃驚,五圓輪轉,無盡年頭,閻羅神君要追緝的兇徒,現在仍活在世上!
尤朗崢伸手接過《誅殺冊》,仔仔細細地把最後一頁看了兩遍,開口為蘇景解釋:“罪徒名喚田上,真身為天地初開時一道戾氣,修煉成形為禍不淺,後被閻羅收服入幽冥朝中做了臣子,但此子暗生篡逆之心,覬覦大統,未及起事便被神君看穿居心,降下一道神通將其重創此獠也當真了得,中了神君一擊竟還未死,逃遁了,從此不知所蹤。”
說完,書冊合攏,遞還了蘇景。
事情出乎意料,但畢竟是萬萬年前的雲煙起伏,與今日局面不存太多關係,蘇景記住了田上這個名字也就是了,連鍾大判都未能抓住的妖魔,他也實在無須多想。
椅子收起、《誅殺冊》看完,有關舊殿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尤朗崢重新端坐、行功療傷,蘇景則把自己收服的兩萬血衣奴喚到身畔,結陣行布後烈烈陽火再起,為這支新軍鍛身淬魂,以添戰力。
一晃三個月後,火中蘇景忽然一拍錦繡囊,剛收來不久的大判座椅擺出,蘇景一抖長袍端坐其中,冥宮幻象再現,蘇景的陽火也變得越熾烈。血衣奴為大紅袍收服的部署,舊殿舊袍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