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城隍廟也就二三里遠,乾脆走路過去,路上大部分的積雪還沒有清掃,谷幽蘭那雙秀足走起來可就艱難了,等二人來到城隍廟的時候,粥棚裡兩口大鍋裡的米粥已經做好了,冒著騰騰的熱氣,空氣裡散發著米粥的清香。
城隍廟前的一大塊空地上的積雪早已經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的。等著領粥的人已經開始自覺地排起了長隊,每口大鍋旁排了兩列,一共排了四隊,老弱病殘和婦幼排在一起。
趙翰青戴著水晶墨鏡站在鍋旁,他剛剛從白河灘頭柳樹林練功回來,河灘裡積雪厚。他的褲管上還殘留著雪的痕跡。原來趙翰青回來之後又開始起早到白河灘頭柳樹林練功,或者說他是在追憶一段往事。每天練功回來,他就會拐到城隍廟到粥棚幫忙。
看到隊伍已經排好了,趙翰青開始講話了:“鄉親們,記住,你們的苦難只是暫時的,你們的貧窮正是這個萬惡的社會造成的,但是,不公平的社會分配原則終有一天會改變,就像是昨天下雪今天晴了一樣。這世道總會變得;另外記住一點,不要說什麼感恩戴德的話,你們只需記住一點,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幫助別人的時候請不要吝嗇。這時間需要溫暖不需要冷漠,需要互相幫助不需要互相排斥,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這世界會變成美好的人間!”
谷幽蘭剛一到城隍廟前,逡巡了一遍,似乎沒有自己想要見的人,於是就將一雙妙目投在了趙翰青身上,或許是因為那種與眾不同的氣度吧,等聽完這段話令人深思的話很訝異,對這位戴著墨鏡酷酷的頗像流氓的傢伙陡生好感,這人大概是翰青先生的手下吧。說得真好,也只有翰青先生才能教出這樣出色的人來,但是,翰青先生為什麼還不來呢?忍不住問道:“翰青先生怎麼還不來?”
“翰青?嘻嘻,這不就是翰青嘛。”
“啊,這、這就是翰青先生?”谷幽蘭大吃了一驚,本來以為翰青先生縱然不是飽學的老夫子也該是一位才華橫溢的中年文士,但是怎麼能這麼年輕?
她悄悄打量著趙翰青,對方戴著墨鏡雖然看不清楚他的整個面容,但是。嘴唇上好像還沒有長出黑黑的鬍鬚,他應該很年輕,能夠創作出那些曲兒的人應該是歷盡風霜飽經滄桑的人,這麼年輕的人怎麼會有那麼豐富的經歷?或許是驚採絕豔的天才不能按照常理推測,只能這樣解釋了。
已經開始施粥了。趙翰青親自掌勺舀粥,小米混合了苞谷糝的粥並不太稀。那勺子不大不小,每人一勺,縱然是吃不飽也不至於餓壞。只要是遇到老人趙翰青總是多舀上半勺,四個勺子分粥速度很快,半頓飯的工夫就結束了,所有的人都領到了粥,鍋裡的米粥也只剩下了一點了。
這時,趙翰青才顧上跟福貴招呼了一聲。只見他又在鍋底舀了一勺子粥呼呼嚕嚕喝起來,本來熱氣騰騰的粥這時候大概已經不燙嘴了,他一口氣喝完,看看鍋裡還有,又舀了一勺喝起來。其他掌勺的自然是羅棒槌等人,這時也都拿勺子從鍋裡舀粥喝起來。
谷幽蘭的一雙眼睛幾乎就沒有離開過趙翰青。這時,她突然愣著了,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相信舍粥的人自己也會喝粥飯,這完全顛覆了她的想象,在她的印象中這種舍的粥飯粗糲還有黴味,不是飢餓得很的人絕難下嚥。
“翰青先生,你怎、怎麼也喝這個?”谷幽蘭還是將她的驚訝表達了出來。
“別人能喝我為什麼不能喝,這二米粥香著呢。”趙翰青嚥下最後一口粥道這才打量了一眼站在福貴身邊的谷幽蘭道:“你再遲片刻就沒得喝了,不過,這鍋裡的大概夠你喝了,來吧——”趙翰青順手舀了一勺,看她沒有拿碗,奇怪地道:“喂,你的碗呢?”
谷幽蘭一愣,感情對方把她當成來領粥的人了,旁邊的福貴剛想張嘴說話,谷幽蘭眼珠一轉搶著道:“我、我也可以喝?可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