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天際的人馬較為薄弱,便立刻拉了烏桑兒,化身流光伺機逃走了。
烏桑兒卻不知道他有月如意監視狐族妖兵妖將的一舉一動,見他說走就走,橫衝直撞,簡直像是玩命兒一般,卻幾乎給嚇傻了,全憑方行拉著她走,這番表現卻也讓方行暗暗鄙視了一通,心想這小烏鴉比起她表哥來果然差得遠,心理素質差太遠了,幹不得大事。
一路疾行,趕往三千里外的扶桑山,隨著族地愈來愈近,烏桑兒也總算略略放下了心。
金烏一族棲息地扶桑山,卻是距離落日大漠最近的一處靈山,山間多赤巖,亦有不少耐旱喜熱的靈草異藥生長,深山之間,座落著一大片恢弘的古老建築,象徵著這一族曾經的輝煌,畢竟,也是出過金仙的妖脈,只可惜如今大勢不在,已經沒落到了極點。
在妖族之中,若想看一族勢力強弱,自然首要便是看族內有無高境界大能坐鎮,再就是看妖庭之中有多少為自己族人說話的長老,以及有多少妖脈附屬在周圍。
便如青丘山一般,雖然現在青丘山漸掌大權的只是金丹中境的狐仙姬,但族內卻有兩名元嬰大能,傳說中還有觸控到了渡劫之境的某位老祖在某神秘地帶閉關,妖庭十大長老之中,更有兩人出身青丘山,各小妖脈裡面,不知有多少附屬在青丘山周圍求取生存。
這種種力量加了起來,便是一份超然的力量,不容任何人小覷。
而金烏一族如今修為最高的,便是金丹後期的族長,亦是大金烏的三叔,附屬勢力亦很少,而在妖庭十大長老之中,更是一個出身扶桑山的都沒有,這代表著金烏族空有古妖八脈之名,但在關係到妖族命運的大事上,甚至連一點話語權都沒有,也難怪會受人覬覦了。
方行甚至覺得,在妖族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金烏族還沒有被滅族,已經是怪事一件了。
一路上,多番詢問,方行對金烏一族的處境也有了大體的認知,這期間,倒多虧了烏桑兒這話嘮的毛病,可說是問一答百,輕輕鬆鬆便倒豆子一般把各種事都說了個痛快。
來到了扶桑山山門前時,烏桑兒便做賊似的拉著方行,躡手躡腳的向裡面騰雲飛去,不過就在快要飛進去時,卻忽聽得下方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詠嗽,烏桑兒頓時面色大變,苦笑著拉了方行落下,向著一處崖壁上的黑紫色虯根拜了兩拜,道:“根伯伯,我回來啦!”
那黑紫色虯根顫了幾顫,卻漸漸生長起來,竟爾化作了一個手拄柺杖的紫袍老頭兒,佝僂著個身子,身高還不到方行的腰間,臉上的眉毛比鬍子還長,而且茂密,幾乎把張臉都遮上了,自己掀起了臉上的眉毛,昏花老眼瞅了烏桑兒與方行一眼,才道:“回來啦?”
“原來是個老樹妖……”
方行心裡嘀咕了一聲,看出了這老者的本相,乃是古木成精,只是本體已經被毀去,只剩了一截殘根,而且看起來也生機不多,堪稱苟殘殘喘了,倒是一時看不出修為。
“回來啦,這是我表哥的朋友……人族的!”
烏桑兒趴到老樹妖耳朵上喊,看樣子這老頭耳朵不怎麼好使。
“噢……你的道侶?……人族的?……品種不對啊……”
老樹妖打量了方行一眼,有氣無力的喊到。
方行與烏桑兒頓時同時黑了臉,心想這老樹妖耳朵背的有點狠吧……
“不是我道侶,是我我表哥的朋友……”
烏桑兒只好再扯著嗓子說了一遍。
“噢……你表哥的道侶……這就更不對了……陰陽都亂了……”
老頭嚇的瞠目結舌,看向方行的眼神兒都有點古怪了。
“嘿這老王八蛋,一大把年紀,怎麼跟道侶幹上了?”
方行簡直就無語了,“嘿”的一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