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不肯服軟,然已被拖得遠離浴桶,在撈不到花瓣,想也不想,脫下腳上的繡鞋,朝開心臉上砸去,其準無比。
開心一把接住,手還沒放下,另一隻鞋已經砸了過來,落在身前水面,濺起一串水花,潑了他一臉。
“墨梅留下。”
無憂也不多想,將手中捏著的那枝墨色梅花,向他摔過去。
開心已有準備,輕巧接下。
無憂這才想起,還不知他們要殺的是誰。
身後傳來不凡淡然的聲音:“手腳乾淨些。”
開心不答,垂眼看著手中的墨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露出一抹散漫淺笑,滑坐下去,頭枕了厚實的木桶邊緣,手臂仍隨意搭在兩側,哼起小調,悠閒得很。
無憂心裡緊了緊,轉頭看向不凡。
他面龐秀麗俊雅,沒因為片刻間定了誰的生死,而有絲毫動容,轉身向外走。
無憂追上一步,拽了他的衣裳,回頭瞥了一眼開心拈在指尖上,隨著小調打著拍子而輕晃的較弱梅花:“要殺的是誰?”
門一聲輕響被人推開,千千捧著一套黑色男裝進來,不敢看不凡,繞著彎往屏風後送。
開心哼著的小調戛然而止,半眯著的眼睜開來,難得的正經,靜看著頭頁不敢抬一下的千千:“你輕功不錯。”
千千手一
揮,“一般般。”
開心笑了笑,何止一般般,不再多說什麼:“放下吧。”
千千忙將衣衫放到一旁衣架上,偷瞥了無憂一眼,腳底抹油的溜了。
開心追著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屏風後,才收回視線,慢慢垂了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
無憂回頭,見不凡已近出了房門,回頭叮囑開心:“不管什麼人,我回來再說,你不許先動手。”
說完,三步並作兩步的朝門外奔了去,追上不凡:“我不想殺人。”
不管要殺的是誰,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她不想有無辜的人,為她的所為而死。
“你該去換身衣服,再有一個時辰,太子就要到了。”
看著不凡沉靜如夜幕的黑,這眼神……想起子言曾經講過的關於北齊小太子的故事,心念一動。
“不必為我和峻珩的事殺人,我和他不會有這樁婚事。”成這樁婚事的該是興寧,但她借用了興寧的身體,在興寧回來前,絕不會和峻珩扯上夫妻間的關係。
雖然她和子言只是兒時的情分,但子言是她的駙馬,是她的正夫,那是公告於天下的,她絕不允許再有別人來佔據他的身份,哪怕是借用的身份,也不能。
不凡凝看了她半晌,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們借一步說話。”他太過聰明,也太過敏感,無憂只是一念之動,也瞞不過他的眼,倒不如說穿去。
他側身讓開道路。
無憂從他面前走過,一直走到後山那片滿是野花的空曠之地才停下,她選這個地方是因為周圍除了僅過腳踝的野草野花,在沒有別的東西阻擋視線。
也就是說,不可能有人隱藏在暗處,偷聽到他們談話。
不凡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在離她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微低著頭,看著腳邊的野花,並不開口問話。無憂站在原處,看了他一陣,輕抿了抿唇,向他走近,站在離他極近的地方,微仰了頭,可以將他的表情盡數看在眼裡:“峻珩真的是我選的人嗎?”
“不明白你的意思。”不凡神色全無所動,仍只看著腳前那朵輕搖的小小野花。
“你當然明白。”他這樣的人,豈能不對興寧的事,摸得一清二楚?
“你以前不會這麼跟我說話。”不凡終於抬眼起來,看著眼前這張清秀的小臉。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