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仍不說話。
“只不過,我雖然好說話,有些地方也十分固執。”皇帝轉過頭來看著她,“蕭明柔之事,你沉默得好。你替她說話,也不過讓我失望而已。”
墨紫心道,真是伴君如伴虎。誰說這個皇帝好人?他也許不是壞人,但他是皇帝。皇帝,不能用好人壞人來定義。看來,蕭明柔今晚的勇氣,或許不能改變她自己的命運。
船離岸,她跟著皇帝進了舫中。
有兩人上前跪下,“參見皇上。”
皇帝讓他們平身,“事情辦妥了?”
墨紫看到元澄和華衣,才覺得這顆心是踏實落了地。
元澄上下仔細瞧過墨紫,目光轉而對著皇帝,“臣已查知玉陵太子所在之處。還有,這個——”他雙手遞上一卷帛書,“皇上請看,我等在大求驛館找到南德與之秘密所籤盟約。”
皇帝幾眼看了,不由大怒,“豈有此理。朕兩年前才將大公主嫁給太子,如今新登基就迫不及待與大求暗結鬼胎,欲共謀我大周。莫非,他們當真以為朕好欺辱不成?”
“皇上不必動怒。南德怯懦,一向依附強者。大求國力漸強,又兇猛彪悍,南德自然畏懼而攀附。況且,他們雖然與大求結盟,毀盟也易,實不足為懼。”元澄似乎胸有成竹。
“那份水寨佈防圖,也不知騙不騙得過烏延朅和可那真地?”皇帝說到這兒,看看墨紫,“丫頭,你覺得呢?”
“嗯?”為什麼問她?難道皇帝知道她以前是大求人?墨紫不自覺看向元澄。
元澄開口道:“皇上,墨紫不知此事,臣並未對她說起。”
“什麼事?”墨紫完全糊塗了。
“今日和你對最後三箭之人,正是大求的王。”皇帝還有心思調侃,“如何,其俊可奪你芳心否?”
墨紫心中一定,看來皇帝不知道她和烏延朅的舊事,假裝驚訝,又搖搖頭,“手下敗將,怎奪我心?皇上允我自擇相公,定要選個勝得過我的大丈夫。只是,他既然是大求王,所來為何?”說什麼為她而來,還好她學乖了,不為所動。
“兩件事。”皇帝答她,“第一,為了偷大周水寨佈防圖。第二,來看他佈下的棋。”
“水寨佈防圖不但包括兵力和船型,還有附近詳細的江流峽谷道路分佈地圖,每年由兵部增改之後,藏於宮中紫薇閣。紫薇閣是冷殿,知道佈防圖在裡面的人寥寥無幾,又有內衛高手暗中保護,大求王才帶著他的影衛親自前來。”元澄補充回答。
“可是,他怎麼知道紫薇閣裡有圖呢?”墨紫問完,又想到,“難道是棋子?”
“陳二死了。曾海也死了。兩人皆遭滅口。只不過對方不知道我們已經順著陳二義女金絲,摸到了敬王府這條線。”元澄看墨紫表情越來越驚訝,遞給她一杯茶,“金絲的爹是蕭元郎的一個採買,他曾介紹不少大府的採買給陳二,甚至還有宮裡的。陳二最後買通的,是紫薇閣打掃的小太監,陰差陽錯,竟然得到了佈防圖在紫薇閣的訊息。”
“不會還有敬王府裡的人出賣吧?”墨紫說這話並不挾帶私怨,就事論事。
“雖然當初有著恩師筆跡的謀逆信是蕭老爺子呈給先帝的,但他說那信是有人放在他書房這一說辭,你家大人已查證確實。”皇帝長吁一口氣,“還好不是。蕭家一直對朕忠心耿耿,朕也不想錯信他們。”
墨紫今夜聽到太多震驚的資訊,腦袋有點轉不過來。蕭老爺子即便沒有陷害元家,但告狀總是他乾的,沒錯吧?這要憤世嫉俗的復仇者,會連帶蕭家一起仇視。不過,事實恰恰相反,是蕭家不喜歡元澄多一點。
“不是蕭家,卻可能是朝中其他重臣,和大求勾結,陷害忠良。”元澄說起家仇,好像在說一樁公事,那麼平靜,“我祖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