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繽紛,但其中僅有一棵枯死桃樹,便將此劍埋在那桃樹下……”蘇午腦海裡回想著中祖交代過自己的話,目光認真地在那片桃林裡辨認過,很快就從眾多繁茂的桃樹中,找到了那棵枯死的桃樹。
先前臨入桃源村時,他亦看到了大片桃林。
但彼地桃林之中,並無一棵桃樹枯死。
是以,雖然此下出現的桃林,以及林後的高山,看似與入口處的桃林、高山相似,但二者絕對不是同一個地點。
桃源村的出口、入口不是同一個位置。
“張哥、張家嫂子!臍
你們半夜跑來村口作甚?!”張母還拉著蘇午匆匆奔行,冷不丁地聽到身後響起他人的吵嚷聲,她肩膀一抖,扭頭朝身後看去。
就見張父身後,韓家本家的幾個青壯已經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張父嘆了口氣,與張母、蘇午說道:“你們往前走就是,我和他們說說話。”
說著,他便轉而迎向了那幾個青壯,攔下了對方。
張母抿了抿嘴,回過頭,抓著蘇午的胳膊朝前狂奔。
穿過大片大片的桃林,
身後的幾個青壯已經推開張父,也奔進桃林裡。臍
這時候,
蘇午卻在那棵枯死的桃樹前停了下來。
他飛快刨開桃樹下的泥土,將被中祖三道劫身禁錮著的‘無名厲詭’,埋入那棵枯死的桃樹下。
死桃樹發出新芽,新芽苞轉眼盛開一樹桃花!
那無名厲詭已經消失在了桃樹下,
隨著它被蘇午邁入枯死桃樹,某種規律就在桃源村被觸發,它亦因此不知被轉移到了何處。
滿樹桃花飄墜。臍
樹前的張母悄悄抹著眼淚,並未因為兒子這番異常的舉動而驚異什麼,她似乎早有預料,只是輕聲催促著蘇午:“我的兒,快走吧,出口還有段路呢……”
蘇午站起身,看著滿面皺紋、頭髮花白的張母,一時欲言又止。
張母面露出慈和的笑容,她抓起蘇午的胳膊,道一聲:“往前走吧!”
二人直往前去。
身後追兵洶洶。
出口愈來愈近。
母親將兒子送到了那條幽深的山洞隧道前,她擦了擦通紅的眼眶,把兒子朝前推了推,推進了山洞中:“快走吧!”臍
黑漆漆的山洞吞沒了兒子的五官,他轉回頭來,母親亦只能看到淺淡的輪廓。
“……我……”蘇午訥訥不知如何言語。
母親肩膀微顫,她站在光裡,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清晰可見。
那種眷戀又遺憾的表情浮現於她的面孔上。
她端詳著黑暗裡‘兒子’的輪廓,彷彿從那面孔輪廓裡看到了自己夢中無數個日夜都會夢見的五官,她輕輕道:“娘早就看出來了,娘早就看出來了……
我的孩子,我的張娃子,回不來啦——再也回不來啦……
但你又真像我的張娃子啊!臍
我的張娃子,若是沒有失足落水,也和你一般大啦……
我的張娃子,我再也見不到他,我哭了好幾年,都快把眼哭瞎……
孩子,你也有自己的父母罷?
你要留在這裡,他們見不著你,他們也會很傷心的罷?
別再叫父母傷心啦,別再叫天底下,再多一個哭瞎眼睛的老孃啦……
孩子,你快走吧,快走吧……”
幾個青壯已經奔到了張母身後,卻只能簇擁在張母左右,瞪視著山洞裡的蘇午。臍
蘇午喉結滾動。
一種痠疼的情緒在胸腔中醞釀著。
他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