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虎一通譏諷,叫王煥臉色陰晴不定。
他面對李黑虎的質問,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蘇午看他神色變化,已知他對此般疫氣必然有一些瞭解,是以出聲問道:“這般疫病究竟從何而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雄彪、雄羆兩位叔叔和我說過了,他們當時尋你的時候,你正在屋裡頭忙著把你那個續絃的手腳給綁起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蘇午的質問,王煥臉色更不自然,悶哼了一聲,低沉道:“問這些做甚麼?
知道這些,對你也沒甚麼好處……”
一旁的李黑虎瞪著王煥,咬牙切齒地強壓著心頭翻騰的怒火。
這人怎麼就能這麼無恥?
明明都要把人害死,竟還一副是為了別人好的語氣?!
黑虎轉頭看了看蘇午的面孔,意外地發現蘇午神色格外平靜,好似是一個局外人一般——於此事而言,蘇午本就是個局外人。
他取出了那塊類銀質的熔鍊物,將之亮給王煥看了看。
王煥眼神震驚,仰頭看著蘇午,直接出聲問道:“你從哪裡得來的這東西?!”
“從孃親的骨灰盒裡。”蘇午平靜道,“我先前之所以突然昏迷,便是因為一到夜裡,就會有個女人從孃親的骨灰盒裡飄出來,一直掐我的脖子。
奶奶知道了這事,便開啟了裝著孃親骨灰的盒子。
在孃親骨灰裡,發現這個東西,還有孃親的生辰八字。
你看來是知道這東西是甚麼?”
王煥囁嚅著嘴唇,低聲說道:“你不必管這些……我做這些,也是為了你們好,為了咱們王家後代都能享受榮華富貴……”
蘇午嘆了口氣,打斷了王煥的話。
他攔住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的李黑虎,同王煥說道:“看來你是真的不願意說一句實話了。”
“我是你爹,我還能害你不成?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行了,現下說那麼多也沒用,以後你總會知道,你爹我的良苦用心——我先回家去,等病徹底養好了,再來看你!”王煥的態度忽然變得蠻橫起來,他瞪著面無表情的蘇午,一手扶著身後的枯樹,一手按著膝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他眯著眼辨認了一下方向,衝被蘇午攔著的李黑虎冷笑了幾聲,轉而大搖大擺地往土崗下走去——
“太氣人了!
太氣人了!
豬子,就這麼放他走嗎?
他是你爹,可不是我爹——你莫攔我,看我不生撕了他!”李黑虎暴跳如雷。
蘇午攔著李黑虎,搖了搖頭:“不必這麼麻煩。”
“甚麼意思?”
蘇午未有言語,看向了王煥的背影。
王煥朝前走出了數步,一陣風聲掠過他的耳畔,他身軀搖晃了幾下,被蘇午的八識心王封鎖在體內各處的疫氣詭韻忽然開始流竄!
疫氣詭韻流竄的瞬間,劇烈的疼痛感就從他周身爆發出來,直衝腦頂!
難以言喻地疼痛感衝擊著他的神智,他一會兒覺得身上極冷,如墮冰窟,一會兒又覺得渾身燥熱,像是被烈火炙烤!
眼前清晰的景象霎時開始出現充盈,整個世界都在他眼中搖搖晃晃!
在這般混沌重疊、搖搖晃晃的黑暗裡,他看到‘豬子’的身影忽高忽低,忽然扭曲向左右瀰漫,忽然豎直向天頂延伸,那道身影最終立在了他的跟前,支撐著天地,對方的陰影覆淹而下,就包容了他的整個身軀。
他聽到蘇午的言語聲:“我有一萬種可以讓你說實話的方法。
現在用的是最簡單的第一種。
說實話罷,可以免去許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