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讓眾官員進入。所以楊凌步入青羊宮,偌大的道觀清清靜靜,只有觀主乾元道人率著一眾弟子門人列隊迎候。見面寒喧幾句,乾元道人便陪著欽差一路向後邊走,一邊簡要介紹道觀來歷和處處古蹟,神色間頗為這所道觀的悠久而自豪。眾人經三清殿、混元殿步入後殿。此處供奉的是慈航真人,也就是佛教中的觀音大士,據說她原本是道教十二金仙之一,至於是不是因為福利待遇不好,才跳槽去的靈山佛祖門下,乾元道人語蔫不詳,楊凌也只含糊聽著,並不追問。過了鬥姥殿,下入後苑三臺旁,乾元道人便稽首施禮道:“蜀王殿下在此清修,為免打擾,已將此地劃為禁地,貧道及門下不便進入,欽差大人請。”楊凌駐足笑道:“多謝真人一路引領講解。”此時朱讓槿一身玄色長袍,領著兩個小黃門迎了上來,與楊凌一照面,並未露出早已相識的神色,坦然自苦地道:“讓槿恭迎欽差威武侯爺,父王正在靜室,侯爺請。”彼此心照不宣,楊凌也沒有點破他的身份,含笑道:“本侯來遲,勞二王子相候了。”朱讓槿稱他侯爺,楊凌揣度出他的用意,心中暗讚一聲,也立即改口,不稱官位而自稱爵位,兩人均心中瞭然,不禁相視一笑,大有惺惺相惜之感。楊凌雖是欽差,也照樣是大明之臣,蜀王地位尊崇,沒有反過來拜他的道理。但是昨日楊凌在席上說過皇上囑他探望蜀王,那就等於是皇上下的一道口諭了。他若以欽差身份前來,就等於替皇上來探望,蜀王得先向他行禮拜謝,感沐皇恩,現在二人一答一對間悄然轉換了身份,壓根兒不提欽差奉命的事,侯爺拜王爺,就可以少了許多講究規矩了。蜀王是個甚重規矩的人,雖然病體虛弱,仍要強自支撐下榻相拜,楊凌連忙攔住,壓根不提欽差奉旨的事,只說本侯聽說王爺有恙,前來探視,蜀王便也不再勉強,重又躺回了榻上,看他臉色微霽,顯然對楊凌如此通情達理比較滿意。今天朱賓翰的病情的確比昨日更重些,肢體乏力,心虛氣促,倒不是見楊凌來了有意做作。他見這位天子近臣為人謙遜,心情、興致倒好了許多,便倚靠在榻上笑道:“威武侯此番出京,巡視東南,戰功赫赫呀。本王聽說,你一路西來,正在大力推廣些南洋物種,據說此物耐旱、高產,是麼?”“是,經在陝西、湖南、京師等地試種,如今得到的情況,這幾種作物均獲豐收,看來比起傳統物種確有所長,雖說這些糧食比起麥粟口味稍遜,好在不搶良田沃土,可以在貧瘠沙地中種植,以為糧食儲備。”楊凌一邊說,一邊察言觀色,朱賓翰的一雙眸子,疲憊中帶著些久居上位者的雍容和從容,神色淡淡,不喜不懾,看向他時,儼然有種皇族特有的優越和平靜,眼神平和之極,神情、舉止絕對沒有一絲反常。楊凌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我來四川可能是針對蜀王而來,這是何等緊要大事,朱讓槿既知道了這訊息,蜀王就沒有理由不知道。他又怎會如此淡定自若?一個人心性修為再好,如果清清白白,聽說了這個訊息,又見到了我這個欽差,他總會不經意間露出些憤懣委曲,想法子剖明心跡才是。如果正中他的心病,任他如何竭力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