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眾人聞言,盡皆沉默。
喬凌菲又道:“正是因司丞為人心善,不願累及無辜,故而不辭繁複,想出這萬全之策。”喬凌菲踱步至藥羅葛牟羽身旁道:“自打查閱這七年前案宗之時,我便不解,這檢驗房遠離庖屋,遠離火種,為何會無故起火,故而猜測這北鑑司中有人故意為之,欲掩蓋死屍真相。”
“我一直不解這屍身之上有何證據須得焚燬。”喬凌菲看向眾人:“若是這證據於李珩不利,然李珩卻並未為謀殺之事多做辯解,反倒是認罪伏誅,如此一來,這便沒了那焚屍的必要。”
“除非這屍首只能證明司丞無罪。”林笑愚接到。
“正是如此,可即便這屍體可證李珩無罪,但李珩既已伏誅無論這屍首如何,亦無法改變這李珩入罪之實。巧的是,七年前正值李珩案發之日,萬年縣令接一商賈舉告,有妾新亡,墳冢遭掘,卻僅遺失了屍首,據案宗載,那失竊女屍,無論身高體型皆與那胡姬相近。我便猜測這遺失女屍極有可能與北鑑司有關。”
“依唐律,盜墳掘墓乃是重罪,何人會甘冒大諱,行此齷齪之事。除非這屍體不得不盜。故而我便想到這偷樑換柱一事,於是便詳細查閱了當年北鑑司意外走水一案。果然查出些端倪。”
“端倪?”白辰海疑慮說道:“有何端倪?我和我卻未得查出。”
“此事是關於閨房之事,若不經此事,定不會知曉。”喬凌菲大方說著便將七年前白辰海所記錄:“若是你這驗屍格目,無所偏差,那此處,腰腹部龍骨前凸尺度較常人略為凸出。”
白辰海疑問道:“萬千屍骨皆不盡相同,著腰腹龍骨凸出有何不妥。”
“平日裡辰海你是如何斷定女屍是否分娩?”喬凌菲問道。
“若論及屍骨,及分娩女子與未出閣女子骨骼相異之處,須觀恥骨分離與盆骨形變來斷定。”白辰海答道。
“若是小產,未及分娩者又當如何。”
“這......”白辰海一時啞口。
“雖未及分娩,然已有孕在身,胎兒擠壓龍骨,致龍骨前凸或後凸,與常人凸出幅度相較更甚。”
“凌菲是說,這焚燬女屍既已入懷?”白辰海驚到。
“不錯,雖是入懷卻未及分娩,故而這恥骨與盆骨形變較小不易察覺,而這青樓當中猶以胡姬為最,對此視為禁忌。”喬凌菲說道:“而後我便又向那商賈探聽,那商賈如實相告,原是家中妻室對其妾入懷一事尤為惱怒,那商賈百般維護卻無濟於事,而後不得已才差人夠得紅花,命小妾服下,墮了腹中胎兒。豈料那小妾,悲痛欲絕,沒幾日便一命嗚呼,方才下葬三日那墳墓便遭人挖掘。”
“因此你便斷定那焚燬女屍乃是那商賈小妾,而檢驗房中之人並非死屍,而是那薩摩雅娜。”林笑愚點頭說道。
“正是如此,自此七年前李珩一案便儼然成了一樁懸案。一來未見胡商,二來,被殺胡姬屍身遭毀,故而若是李珩不做辯解,那此案則是定案。”
“而那胡商身份方才已經向眾人說明,想必這檢驗房縱火一事也是你親手為之吧!”喬凌菲說罷,看向藥羅葛牟羽。
藥羅葛牟羽依舊不語。
“接下來便是那楊清懷一案,楊清懷一案來的蹊蹺,時隔七年,北鑑司方重新啟用。而此案所牽扯出後續青煙一案,及盧翁一案,將似是有人故意為之,欲要將這七年前舊案翻查。”
“青煙一案,我等往醉月閣探查,恰巧見薩摩雅娜逃脫,及我等尋至,那青煙儼然已奄奄一息,藥石無救。後經辰海確認,殺害青煙的兇器正是那步搖所致。而薩摩姑娘自此案起便一直牽著眾人。直至那盧翁一案將我等目光引致醉月閣中,方才至如今這般情形。”
薩摩雅娜聞言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