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血馬——“刷!”
一劍過後,馬頭飛起,鮮血四濺。
血馬四蹄一軟,倒地不起。
血魔旋身而起,落在地上,雙目滿是恨色。
他雙臂已廢,不能掐訣,這具肉身也是千瘡百孔,更不敢元神出竅。種種跡象,皆言明他是窮途末路,再無迴轉可能。
現下他即便是想要拉一人同歸於盡,也是不能!
然而徐子青與宿忻卻仍是嚴陣以待,兩人緊盯血魔,絕無半點疏忽。
正此時,血魔忽然拉開衣襟,露出光滑的胸膛來,是哈哈大笑:“老夫今日陰溝裡翻船,落在你們兩個娃兒手裡。來吧!”他一拍胸口,“往老夫這裡捅!”
血魔手掌所拍之處,光滑皮肉一陣抽出,接著便有一個凸起掙扎浮出,五官明晰,狀若人臉。
東黎熙見到,脫口低呼:“焦塗……”
那人臉似是聽見了,掙扎動彈,好像想要轉頭:“太子殿下!”
徐子青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太子殿下,這便是焦塗麼?”
東黎熙一點頭:“……是。”
血魔臉帶張狂:“老夫將焦塗魂魄寄託於此,與老夫元神亦有勾連,老夫此番必死,他焦塗便陪老夫一同魂飛魄散罷!”
他這番話一出口,場中便有幾人變色。
徐子青心知血魔所言不假,他雖將焦塗魂魄留下,不過是為奪運罷了,自然會使出許多手段,使焦塗屈從於他。以東黎熙威脅為其一,魂魄與元神上勾連想必就是其二。
血魔身負血債累累,自是死有餘辜,可焦塗身不由己,便是有私心為東黎熙、險些害這承璜國顛覆魔手,但他也畢竟是個凡人,無力之下唯有如此,也算情有可原。
因此焦塗身死倒也罷了,可若是要他魂飛魄散……焦塗何辜?
徐子青心下一嘆,生出不忍。
因有不忍,就有遲疑,倒使那血魔瞧見,越猖狂起來。他不過是死前擠兌兩人,不曾想這修士竟當真在意一南人魂魄,豈不是好笑之極!
宿忻皺眉,說道:“徐道友,雖是對不住那凡人,可除魔要緊,你我實不可婦人之仁。”
徐子青何嘗不知這道理,只是他側頭一看,就瞥見東黎熙臉色慘白,也不知傷痛幾成,為焦塗之事沉痛亦有幾成。
倒是血魔心口人面顫動,朗聲笑道:“不過是魂飛魄散罷了,兩位仙長,快動手罷!”只消除去這邪魔,承璜國再無所憂,他心慕之人……亦再無所憂。
既然身死,安知下世投生是人是畜?總歸不是他焦塗!更何況他偷來一段這時日,能與心慕之人有肌膚之親,已是心滿意足,死而無憾!
宿忻大聲道:“好!你這南人有幾分血性,小爺必給你一個痛快!”
徐子青閉閉眼,也是點頭:“只能如此。”
兩人商定,一人擊刺焦塗心腑,一人洞穿焦塗紫府、絞碎血魔元神,必不讓血魔有絲毫逃脫之路!
徐子青手持千年鐵木,因他修為更高,便由他來滅殺血魔元神。他與宿忻相視,就要動手。
這時白影乍現,立於徐子青身側。
徐子青微怔:“雲兄?”
宿忻方才激戰,無暇他顧,不曾留意雲冽,此時見到,一時驚詫:“這是?”
雲冽並未答話,只冷淡說道:“他火氣熾熱,若擊中魂魄,必然消散。你木氣溫和,由你出手,他魂魄或能留存。”
徐子青大喜:“雲兄此言當真?”
雲冽道:“或可一試,去罷。”再不言語。
宿忻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