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努力挺起腰板,但仍是無法掩飾已經略有佝僂的身材。
再仔細看的話,臉上就算不是溝壑縱橫,那也已是滿面滄桑。
不過是十五年而已,非但世道有如換了人間,就是人,也完全變了一個樣。
“黃將軍言重啦,某突然冒昧來訪,失禮的應該是我啊!”
司馬懿看著眼前的黃權,想昔日與黃公衡論起蜀中人物,彼對諸葛孔明讚不絕口,常常坐起而嘆之。
如今諸葛孔明已死,黃公衡也老成這樣了。
司馬懿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心裡更是有所感觸:自己,也老了。
黃權沒有像夏侯玄那樣,把司馬師拒之門外,而是親自把司馬懿父子倆迎入府內。
甚至還下令讓自己的兒子前來拜見。
黃權到了魏國後,又娶了一位妻室,生下兒子黃邕,如今才十二歲,體弱多病。
看著聽從自家大人的話,機械地對著司馬懿父子行禮問好後,有些不知所措的兒子。
黃權有些歉意,又有些無奈地對著司馬懿說道:
“犬子自出生以來,少有出府與他人交遊,故而有些認生,不識禮數,還請太傅與中護軍見諒。”
曹爽有意讓夏侯玄出任中護軍,同時又讓原本擔任中護軍的司馬師遷中監軍。
只是這個任命,才剛剛從許昌傳至洛陽,還沒有正式傳開,所以黃權對司馬師的稱呼,仍是舊職。
司馬師當年好歹也是與夏侯玄等人齊名的人物。
只要不是面對夏侯氏,司馬師自有名士氣度,不會去計較黃權的這點小疏忽。
他甚至還對躲在黃權身後的黃邕和煦一笑。
“吾聽聞令郎體弱,我府上的醫工,還算是有些醫術,不若讓他們過來給令郎看看?”
司馬懿父子與黃權分主客坐下後,司馬懿看著退出去的黃邕,有些關心地問了一句。
黃權苦笑:“謝過太傅美意,只是犬子的身體,乃是由胎裡帶來的。”
“當年文皇帝亦曾派了宮裡的醫工看過,說是隻能後天慢慢調養,除此別無他法。”
“文皇帝啊……”司馬懿半是嘆息地跟著唸了一句。
過了好一會,他忽然也跟著苦笑起來:
“記得夷陵一戰後,鎮南大將軍棄逆從正,文皇帝高興之餘,只道蜀國從此衰敗,還曾派人去蜀地勸過降呢。”
那時的大魏,正值鼎盛,居天下之正。
週三分天下有其二,而大魏十有其七,其勢更甚於周。
“然則不過十數載啊,天下局勢,竟成了這般模樣!”
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得就以為司馬懿是在當面嘲諷自己。
但黃權投魏以來,從未說過蜀國君臣不是,甚至對劉備與諸葛亮等人,還毫不掩飾地大加稱讚。
別人就算是嘲諷,也不可能用這種事情來嘲諷。
再說了,堂堂司馬太傅,還做不出刻意登門嘲諷自己這種無聊的事情來。
所以,司馬太傅說出這個話,原因只有一個:
“太傅,莫不是蜀國又有什麼動靜了?”
司馬懿看向黃權,臉上的苦笑更甚:
“這些年來,大魏對蜀國未有一勝,看來就連鎮南大將軍都已經習慣了。”
黃權面有複雜之色,有些澀聲道:
“可是蜀人攻下上黨了?”
司馬懿嘆息:“還沒有,不過按我的估計,應該也快了。”
“河北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增援上黨,而有能力支援上黨的河內兵馬,一來沒有許昌之命。”
“二來,馮賊這三個月來,不但一直呆在河東,而且從細作傳來的訊息看,他還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