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人、鬼不像鬼,離群索居,被人誤會漠視,還還不了?”
“你怎麼會知道?”
“嘻嘻,師傅,二三十年發生的舊事,也不算很久嘛只要有心,平時多看看,多注意,還怕找不著蛛絲馬跡?”
鬼醫聽了,渾身一震,心有所感,“不錯,只要有心……那些無心的人,就算把事實證據擺在眼皮子底下,也能視而不見又怎麼在在乎。”
說到最後,語氣蕭索、悲涼,彷彿被抽乾了精氣神。
“師傅,你明知道她是騙你的,幹嘛還為姦夫yin婦的兒子找解藥啊?換成是我,不唾她一臉——好厚的臉皮”
“你都說了,她都肯厚著臉皮,我怎麼能不幫她這一次?”
鬼醫無奈的搖頭。
小貞怔怔的看著鬼醫,心理想,這位長相可怕的師傅,卻有著最柔軟的心腸呢至少比起那個慈眉善目,平時哄著寵著,看著什麼都好,背後給人一刀的醫宗宗主,不知好多少啊
鬼醫感慨良久,沒什麼好隱瞞的,對小貞說起了自己前塵往事。
說穿了,就是一幕狗血劇——當年他與蓮心父母做主,定下婚姻之約。可他是醫宗的長老之子,正逢魔族大舉入侵,為了抵抗侵略,派他去了最前線,兩年後回來時,自己的女人跟好兄弟跑了,還生下了兒子,一家和樂融融。唯獨剩下他自己,磨光了年輕的傲氣,蒼老了英俊的面孔,佝僂了挺直的背脊,一無所有,還揹負種種罪名。
“你這丫頭,比我聰明。我自負天才絕頂,目下無塵,先是被至信師長出賣,而後被心愛女人跟好兄弟聯手背叛,心灰意冷,落得如此下場。”
小貞笑嘻嘻的摸著鼻子,聽出暗示的意思,
“師傅你可別怪我太小心啊”
“不怪不怪。我像你這麼大時,若有你一分謹慎……唉,不說了”
鬼醫嘆息。
乍然被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知道過去,當然氣憤、暴怒,臉面掛不住,可隨後那句話打消了他的想法——有心者。若不是對他有這份心思,怎麼會費心力查詢都快被時光淹沒的舊事?旁的人,恐怕只會對他避而遠之,或是明裡暗地嘲笑。
這麼細想,小貞還真是合適的毒門中人——哪怕是至親至近的師徒,只要有半點不對,就不放鬆心思。不像自己,當初明明有個小師弟提醒過他,別遭小人算計了可他一廂情願覺得連師傅都不能信任,還能信任誰?結果……連怨恨的人都找不到只能怨自己
經此一事,小貞與鬼醫,對對方瞭解更深了,師徒關係異常和諧。
鬼醫覺得,自己就算拿著解剖刀,渾身陰慘慘的冒著綠火,仍不過是被人利用、欺騙的棋子,而小貞外貌天真甜美,內裡卻自有一本得失輸贏善惡的賬誰也控制不了她比起自己,她更適合做毒門的掌權人吧……
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堅定了這個信念。
“什麼,你讓我去救治端木豐城?憑什麼?我跟端木府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他家的人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別這麼鐵嘴嘛”
小貞有些委屈,“師傅執意要救吳江雪,是看在蓮心那段情的份上。我呢,我為什麼要救?為什麼要把單子交出來?我有什麼好處”
光明正大跟師傅要好處的弟子,鬼醫還第一次見到,但小貞的理由太充分了,充分到他不能拒絕。
“難道師傅你希望我同情你、可憐你,不忍心你在蓮心哪裡交不了差?”
鬼醫啞口了。
氣到極處,抖著藥材單子,“這是什麼,你想反悔也來不及。”
“看師傅您說的,一張單子而已,我每天不得寫七八張。您確定這張是對的?上面沒有增加刪減幾味藥?”
面對小姑娘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