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照做了,不知是不是剛剛把胳膊連同腦子一起撞壞了,這個時候,他反倒笑了起來。
看著為他包紮胳膊的宋昭,她低垂的眉眼精緻瀲灩,睫毛烏黑纖細,淺淺的雙眼皮宛若花瓣堆疊。
連日來焦躁煎熬的內心彷彿在這一刻被撫平了,酸澀的熱流湧動出來,柔柔託著他那顆早已情動的心臟。
傅知珩連眼睛都不捨得眨,腦子裡不自覺浮現出過往。
那時的宋昭不像現在這般冷漠,在他上班之前也會小心地問他,需不需要她幫他打領帶。
他當時不像現在這般喜歡她,更多時候是抱著冷漠的態度,但為什麼沒有拒絕呢?
或許是因為宋昭眸中的期待太過明亮好看,觸動了他的心,又或者是其他原因,總之,他默許了。
宋昭便翹起唇角,在衣帽間前千挑萬選,選出一條跟他西裝適配的領帶,踮起腳尖,小心繞過他的脖頸。
她那時害羞得不敢看他,指尖偶爾劃過他的面板,雪白的面頰都會染上紅霜。
特別好看,像初初綻放的石蒜花。
如今回想起來,竟然也格外清晰,絲毫沒有模糊。
當時只道是尋常。
傅知珩突然就想到了這句話。
當時那些他滿不在乎的小事,如今回想起來,卻只叫他覺得眼眶發酸,舌根發苦。
為什麼就沒有好好珍惜呢?
當時的自己難道是鐵石心腸嗎?
傅知珩頭一次生出如此強烈的怨恨,卻不是對宋昭,而是對著過去不知好歹的自己。
做完包紮以後,宋昭後退了兩步,跟他拉開了距離。
傅知珩把手指在褲縫處蹭乾淨了灰,才敢摸上那條絲巾,衝宋昭彎了彎唇角。
“謝謝。”
宋昭垂眸:“別多想,我只是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更何況,你剛剛也算救了我,現在扯平了。”
傅知珩聲音有點澀:“我知道,這條絲巾可以留給我嗎?”
宋昭看他一眼,輕聲譏誚:“傅總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還要這不值錢的絲巾做什麼?”
傅知珩定定看著她,意有所指:“值不值錢,有沒有用,不是看東西,是看人。”
宋昭不知道聽沒聽懂,只回了句:“扔了吧。”
她淺淡的聲線裡有種刺人的嘲弄。
“好歹也是我用過的東西,被你留著,我會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