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不放心,過去看看他。
輕輕推開傅星雲的房門,她躡手躡腳走進屋子。
傅星雲的房間裡開著一盞小夜燈,昏黃的光線把一個男人的輪廓投射在牆上。
牆上的影子裡,男人的手,慢慢向躺著的傅星雲伸去。
許文君猛地抽了一口氣,男人聽到動靜,放下手,卻轉過頭來,食指豎在唇邊「噓」
「塵,塵哥?」
許文君驚魂未定,向前走了一步。
沈陌塵做了個手勢,她愣愣地點頭,回身關上了門。
「塵哥,你怎麼會在這裡?」許文君匆匆走了進來,在傅星雲床邊坐下。
沈陌塵的目光還在傅星雲臉上流連,過了一會兒才看向她。
他指了指房間的陽臺,小小聲地說:「晚上保鏢們換班的時候,從陽臺爬上來的。不過我覺得,傅家的保鏢在放水。」
許文君噗呲一聲笑了:「星哥和你的事,他們都知道,大家都是星塵粉。」
沈陌塵伸手撫上傅星雲的額頭:「有你們照顧他,他一定很開心。」
「還行吧,」許文君看了眼沉睡的傅星雲,「這兩個多月,他都不怎麼笑,經常坐在窗前發呆。塵哥,他很想你。」
「他的眼睛怎麼了?」
聽沈陌塵問,許文君露出了愧疚的神色:「這事怪我,沒能早發現。星哥來島上的那幾天,手機被監聽了,和外界的聯絡都是假的,他一發現,就想出了一個逃跑的計劃,我當時是他唯一能夠找到的合作者。」
許文君原原本本地講述了那天傅星雲逃跑的過程,接著愧疚道:「那晚我和他離開的時候,看他還挺正常的。他讓我自己回去,但我有點不放心,就跟著他去了d國。我們在傅家的老宅找到了那份關鍵的收養報告。」
「他本來打算自己給你送去,可就在那個時候,卻突然出現了眩暈和間歇性失明的症狀。我嚇壞了,讓他去醫院,他卻一定要確保找到信任的人把資料帶給那個叫張小閒的私家偵探,又託人安排了n市的證人和證人家屬,等全部安排好之後,已經徹底失明瞭。」
「不過塵哥你別擔心,醫生說,是星哥在海里的那段時間,不小心被激流帶著撞了一下腦袋,沒有外傷,但在顱內形成了一個小血塊。失明是血塊壓迫視覺神經造成的,問題不大,過段時間吸收了就好了。」
她刻意說得輕鬆,試探著笑道:「現在塵哥你來了,星哥一定很開心,會好得更快的。」
沈陌塵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撫著傅星雲的軟發,輕柔地,一下又一下。
有光,從他的頰邊滑下。
「塵哥……」許文君有些擔心。
沈陌塵回過神來,聲音低沉:「這些日子,多謝你照顧他了。」
「啊塵哥,你別誤會,我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只是因為兩家有合作,我又有護理盲人的經驗,傅叔叔才讓我來這裡幫忙照顧他。而且也就一開始那段時間,這幾天也是因為春假才過來。星哥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你一個。」
她說得急切,沈陌塵抬頭向她微笑:「那就更應該感謝你!」
「不,不用謝。你們在一起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許文君默默地起了身,無聲地退出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床上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了頭上的輕撫,輕輕翻了個身,把那隻溫柔的手掌抓到頰邊,輕輕枕在上面,口中呢喃:「哥哥……」
沈陌塵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傅星雲的臉,另一隻手慢慢與他十指交握。
少年的臉上,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天亮的時候,沈陌塵依然坐在傅星雲的床邊。
他守著他,整整一夜,視線未曾離開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