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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家裡的長女,被母親捧在手心裡過日子,那些時光回想起來雖也有些不如意,可是大多數還是繁花似錦的,她怎麼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人禁在小院子裡等死。府門緊閉,沒有旁人知道,沒有人會幫忙,那些牽掛她的人,還以為她過著怎樣的好日子,卻不知道她的生命正在一點點的被人剝奪,她沒有任何權利去反抗,越想心裡越難過,似是有什麼壓在胸口,吃不下東西也喘不過氣。想趁著身上有力氣回趟孃家,趙家哪裡肯答應。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有一天蔡夫人請了之前給她看病的郎中進府,她滿心歡喜以為是趙宣桓幫她求了情,卻沒想到是容華……
聽蔡夫人說,是八姑奶奶請人過來給她看病症的時候,她有些啼笑皆非,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對趙宣桓還有期盼。
那郎中的藥也不再管用,她的病越來越重,她和蔡夫人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這一次她提出要見孃家人,蔡夫人卻輕易就答應了。
那是因為她真的要死了。
……
容華仔細去看床上的淑華,淑華的手臂放在外面,細瘦的手腕已經掛不住上面的碧玉鐲,胸口輕輕起伏,整個人形如枯槁,那雙大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望著她,似是有話要跟她說。
郎中診了脈,起身與蔡夫人到了外面的屋子,因關切淑華的病情,瑤華、容華、研華都跟了過去。
那郎中看了看蔡夫人開口道:“上一次夫人說的老參呢?開始給大奶吃吧。”
蔡夫人臉色頓時變了,瑤華看到蔡夫人的情形,整個人一顫,眼淚在眼眶裡晃了晃,拼命地吞嚥還是讓淚水流了出來。
蔡夫人半晌才緩過神,“人參也不知道吃了十幾斤了,上好的參片也含著,卻怎麼……”
郎中搖了搖頭,“若是能進食,還能撐些時日。可是大奶現在的樣子,多則半月,少則三五日,那也要靠參湯才能續養。”
研華也沒想到淑華的病嚴重到這個地步,聽得心裡一緊,伸手攀住了容華的胳膊。
容華抿著嘴唇,蔡夫人有意提起人參,說話之間還目光閃爍。可見藥方裡開的那些人參不一定真的用了,她早就懷疑趙家有意隱瞞淑華的病情,這樣看來不止是隱瞞,大有可能是放任淑華的病越來越嚴重。
蔡夫人送走了郎中,看著眾人臉上悲傷的表情,自己也掉了眼淚,好不容易穩住心緒,“一會兒宣桓出來,你們進去跟淑華說些寬心的話,”頓了頓,“郎中雖然這樣說,可是也不一定……”下面的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
淑華輕喘了幾口氣,看著趙宣桓。
幾年的功夫,趙宣桓比她初見的時候也有了些變化,習慣性地蹙眉,讓他俊秀的眉宇間也有了細細的皺紋,一雙眼睛好像深諳了許多,那麼那麼的沉重。
陶榮華突然之間死了,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算了吧”淑華好半天才說出來,胸口一緊微微喘息,“我……死了……就……算了吧”
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趙宣桓不由地一怔,床上的淑華再也沒有往常的那種驕橫跋扈氣勢,而是用幾盡哀求的表情,“我們……陶家……已經有兩個……為了你……就算是我……還了債……就……就算了吧”話說到最後喘息不停。
床上的人因為痛苦縮成一團,他伸出手來去揉她的胸口,她伸出手來緊緊攥住他的胳膊,她的手指青白指尖冰冷,“不要再……問……瑤華……”說著儘量睜大眼睛,下頜不停地顫抖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也沒想到轉眼之間她就病成這個樣子。第一眼看到他都不敢相信,躺在床鋪間的就是他的妻子,平日裡揚著眉毛,有幾分爽利、直率的陶淑華。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