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傳屬下來,有何貴事呢?”
李密輕輕地嘆了口氣,臉上現出一絲悲慼的神色:“祖長史啊(李密以邴元真為元帥府左長史,祖君彥為右長史),看起來,天下的世家子們,還是不待見我們,以為我們瓦崗,以為我李密,不過是野心勃勃的小人,山賊罷了,如果他們都是這樣的想法,那隻會以暴君昏朝為正統,繼續跟我們作對,我們想要一統天下的難度,會大大地增加。”
祖君彥點了點頭:“魏公所言極是,屬下以為,我們應該多加強宣傳,讓天下人都意識到,我們起兵反隋,並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是為了除暴安良,還天下蒼生一個太平世界。”
李密點了點頭:“想當年我的大哥楊玄感起兵之初,也有類似的情況,民眾和百姓加入我們很踴躍,可是世家高門貴族的子弟,卻是動作遲疑,說到底,他們並不看好我們的前景,也沒認清楚暴君的罪行。就象剛才的那個李大亮,已經是關隴世家子弟後輩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了,仍然以為我們是起兵奪位的反賊,所以這種局面,必須要扭轉,這樣才能加速昏朝的崩潰。”
祖君彥微微一笑:“屬下每天晚上做夢都是在想著怎麼才能推翻暴君,消滅昏朝,魏公既然這樣說了,是不是要屬下效法那韋福嗣,作一篇討隋檄文?”
李密哈哈一笑:“祖長史果然天縱英才,不點即明。看來你已經對此有所準備了,可否在我面前,試作此文呢?”
祖君彥點了點頭,坐到了一邊的書案之後,上面早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顯然是為他特地備下的,他長舒了一口氣,微閉雙眼,多年來受到隋室的打壓與屈辱,這會兒化為烈焰,在他的胸口熊熊燃燒著,而這枝手中的狼毫筆,就是他一抒多年悲憤的武器!他站起身,奮筆疾書,一邊寫,一邊大聲朗讀起來,把他這麼多年來,對隋朝的所有仇恨,詛咒,都化為華美的文章,展現在筆下!:
自元氣肇闢,厥初生人,樹之帝王,以為司牧。是以羲、農、軒、頊之後,堯、舜、禹、湯之君,靡不祗畏上玄,愛育黔首,乾乾終日,翼翼小心,馭朽索而同危,履春冰而是懼。
故一物失所,若納隍而愧之;一夫有罪,遂下車而泣之。謙德軫於責躬,憂勞切於罪己。普天之下,率土之濱,蟠木距於流沙,瀚海窮於丹穴,莫不鼓腹擊壤,鑿井耕田,治致昇平,驅之仁壽。是以愛之如父母,敬之若神明,用能享國多年,祚延長世。未有暴虐臨人,克終天位者也。
李密聽得連連點頭,笑道:“好,很好,開篇就很有氣勢,接下來,咱們就一樁樁,一件件地來數落楊廣的罪行!”
祖君彥一口氣寫完了開頭,意猶未盡,直到聽到李密的話後,才稍稍停了下來,說道:“主公,楊廣的罪行太多了,要寫多少條呢?”
李密沉吟了一下,說道:“這點我一直在想,當年韋福嗣給他列了七大罪,這回咱們再加幾條,湊夠十宗罪吧,這幾年下來,他也多犯了不止三條了,來,我來說,你來記!”(未完待續。)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楊廣十宗罪
李密沉吟了一下,說道:“楊廣的第一宗罪嘛,就是弒父皇奪位,這點是我大哥的父親,前朝重臣楚國公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錯的。”
祖君彥筆走龍蛇,寫道:隋氏往因週末,預奉綴衣,狐媚而圖聖寶,胠篋以取神器。及纘承負扆,狼虎其心,始曀明兩之暉,終幹少陽之位。先皇大漸,侍疾禁中,遂為梟獍,便行鴆毒。禍深於莒僕,釁酷於商臣,天地難容,人神嗟憤!
州籲安忍,閼伯日尋,劍閣所以懷兇,晉陽所以興亂,甸人為罄,淫刑斯逞。夫九族既睦,唐帝闡其欽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況復隳壞盤石,剿絕維城,唇亡齒寒,寧止虞、虢?欲其長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