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準備能運六萬人的,因為戰馬還需要空間。這樣算來,只能運不到四萬的步兵渡海。以這樣的兵力,加上缺乏戰馬,更不用說沒有重騎兵,只怕起不到能騎兵突擊,一舉攻下平壤城的奇兵效果了。”
何稠搖了搖頭:“打仗是你們將軍們的事,我是工匠,這回只負責在約定的時間裡保質保量地完成規定的戰船,我不可能因為要多裝一些人,就冒著船毀人亡的危險,王員外,你也知道北海之上風浪甚大,六七月間更是風暴頻繁,如果碰上大的風浪,只怕這支船隊不要說到達高句麗,能回來三成就不錯了。”
王世充也知道海上危機四伏,一個時辰前可能還平靜的大海可能轉眼間就掀起滔天的巨浪,這個時代沒有衛星,沒有天氣和海浪預報,能不能平安渡海完全就是看運氣,他自己也知道很多商團跑這一趟生意時往往都要一年損失掉三到四萬的船隻,所以高句麗和大隋間的國際貿易都要賺三到四倍的差價,象高麗人參這樣的搶手貨更是能賣出十倍以上的高價。
可是軍令如山,六月從萊州海上出兵是必須側應從陸地出發的主力大軍的戰略配合之舉,無論如何,這支部隊是必須出動的,這幾個月來,高熲坐鎮涿郡,排程整個大軍的後勤供應,所有物品都是優先供應這支海軍陸戰隊,所建船隻的不少紅木都是從幷州和冀州的大山裡就地砍伐調來,現在要是跟高熲再提準備不充分的事,那沒準會掉腦袋的。
王世充咬了咬牙,說道:“既然如此,此事還需要儘早和作為水軍主帥的周將軍商量,看看他是否能接受不帶戰馬,只以四萬步兵渡海遠征的現實。”
談話的氣氛一時變得比較沉重,大家都默然不語,沒了剛才的那種興致,王世偉插了句嘴:“那能不能少帶點糧食,把個一萬匹軍馬放在平底大沙船上呢?這一百條大沙船可以帶上半年多的軍需,少帶三個月的應該就能放得下馬了吧。”
王世充雙眼一亮,這倒是一個辦法,只是如此一來無異於破釜沉舟,三個月的軍糧只夠從預料中的南浦港登陸點到平壤城下一個來回,若是不能速戰速決,迅速攻克平壤,那連回來的軍糧都沒有了,要冒如此巨大的風險,不知道周羅睺是不是肯幹,也不知道高熲是否能同意。
畢竟海軍陸戰隊作為奇兵突擊,速度是第一位的,若是沒有騎兵的高度機動性,能在二十天內,趁著高句麗的主力在遼東一帶與大軍相持時,直插平壤城下,光靠著四萬步兵的兩條腿,只怕到了平壤城下時高句麗也已經新動員起幾萬二線部隊守城了,到時候頓兵堅城之下,既缺攻城器械,又少糧草,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王世充的雙眼中綠光閃閃,他開始盤算起如何才能避開這次征伐了,這次的討伐之舉完全是楊堅的意氣用事,高熲雖然這次盡心竭力,但明顯並不贊成這次征伐,聊盡人事而已,王世充對這次出征的感覺比上次的寧州征伐還要糟糕,他開始暗暗地向上天祈禱,楊堅那發熱的腦子能冷靜下來,取消掉這次出征是最好不過,實在不行,自己想出一個不隨軍出海的理由,才是首要之事。
張金稱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王員外,王員外,高僕射的信使來了,就在大營之中,請你馬上過去一趟。”
王世充心中一動,五天前信使剛來過一趟,離著平時十天一次的交流還沒到時間,現在派人前來,顯然是有事相商,他轉頭向著何稠和宇文愷等人行了個禮:“二位,我先去接受高僕射的指令,回來後再跟你們詳談,何少府,你剛才說的事情還需儘快告知周將軍,商議一個折衷的運載辦法才是。”
何稠點了點頭:“一定,我這幾天也抓緊催促,爭取多趕十條五牙戰艦出來。”
王世充對著王華偉吩咐了幾句,讓他好生陪同何稠和宇文愷後,便騎上一匹馬,跟著張金稱向著自己的行營馳去,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