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滿:“這位又是何方高人,當著大汗和本使的面發此高論?”
史蜀胡悉以手按胸,行了個禮:“奴才乃是咄吉王子的親隨,大汗忠實的僕人,名叫史蜀胡悉。”
咄吉也跟著介紹道:“史蜀胡悉是我們部落最聰明的人,向來算無遺策,他的提議,也請長孫大使能仔細考慮一下。”
長孫晟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我道是何方高人,原來只不過是一個奴隸,咄吉王子,我們現在在這裡談軍國要事,一個奴隸也能這麼放肆嗎?他真要這麼有用,您現在又怎麼會在這裡?”
咄吉的臉脹得通紅,指著長孫晟說道:“你!”
長孫晟冷冷地說道:“王子殿下,不是我看輕你的這位智囊,故意以身份來壓他,實在是此人的建議,著實不可行,純粹是要害我們。”
染干沉聲道:“怎麼就是要害我們了?史蜀胡悉雖然是個奴隸,但智謀過人,對本汗更是忠心耿耿,長孫大使請不要妄下結論!”
長孫晟微微一笑:“此人或許忠心,但給的建議確實是要害我們的性命,大汗也去過代州,當知我們身後進山的通道,寬不過五尺,雙馬並轡而行都要小心,一不留神就掉到山谷之中,屍骨無存,如此險峻的地勢,怎麼可能大軍迅速透過?就是我軍從代州的騎兵全部出動,搜尋大汗,走這條路也用了兩三天。”
“而且此人提議由代州的步兵出動,在此紮營防守,試問萬餘步兵,要攜帶紮營的器材,運起裝著軍糧和輜重的大車,這一萬步兵要走幾天才能走出來?而且放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代州不去防守,卻要讓以防守見長的步兵來到這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請問水源在哪裡?敵軍若是大軍雲集,只消把這裡一圍,我軍連水都沒有,不出三天,盡皆渴死!”
染干的臉漸漸地變得慘白,長孫晟看了他一眼,嚥了泡口水,繼續說道:“更何況,等那萬餘步兵全部出來,至少也要兩天的時間,有那時間,我們的騎兵早就回援了,要是連兩萬鐵騎都打不過的敵人,多這萬餘步兵,又有何用?到時候這些步兵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倘若真的敵軍大軍來襲,他們還會把回代州的這幾里山道全給塞得滿滿的,我們就是想逃回代州,也不可能了!”
史蜀胡悉也給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咄吉還不服氣,動了動嘴:“難不成要是敵軍來襲 ,我們就只有跑回代州這一個選擇嗎?長孫大使,我的父汗是草原的雄鷹,就是戰死在大漠,也是魂歸故里,萬萬不會生入漢關的。”
長孫晟厲聲道:“王子所言,長孫實在不敢苟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漢高祖劉邦,當年屢敗於西楚霸王項羽,給打得拋妻棄子,但只要留了一條命在,終得帝王偉業。三國時的蜀漢昭烈皇帝劉備,半生顛沛流離,給人象趕鴨子一樣地從一處趕到另一處,最後還是建立蜀漢,鼎立三國。”
“就是你們草原上的蒼鷹,呼韓邪可汗生入漢關,迎娶王昭君,成千古佳話,而南匈奴也得以繁衍生息,避免了象北匈奴那樣身死族滅的厄運。建立北魏的代國,其始祖拓跋什翼健,敗於前秦天王苻堅,自去國號,入關臣服,最後還不是在拓跋珪身上覆國,甚至一統江北,建立北朝。這些都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典型,王子何忍心為了點面子,置你父汗於死地?”
咄吉給說得啞口無言,聽到最後一句話,才不服氣地高聲叫道:“本王願意代我父汗去死,長孫大使,你休得挑撥我們父子間的關係!”
長孫晟冷冷地說道:“本使可沒那想法,可現在的情況是本使在為大汗的身家性命考慮,而王子卻是不知出於何目的,想要置大汗於危險之中。大汗娶了我們大隋的公主,就是我們大隋的女婿,女婿家出了事,到老丈人家暫避一下,這也不行了?你們草原上的部落相攻,這不是司空見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