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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2 / 5)

交替旋到康熙場前,換了蒙語重複唱段:“莎拉聞滔泥撒了那啊嘎拉給勒逮(DEI)給笛答呦 ——啊哈擄嫩達嘎汙揪灰憂因——逮(DEI)吼—— 矮了柴哄嘍溝拆嘛趕溫內塞(SEI)魯都達溝—— 矮臨起拎汙逮(DEI)移溜昏尤因——逮(DEI)嗬——”

在座蒙古王公、太吉轟然叫好,純愨眼光一亮,面上一層紅霞飛起,黑色髮辮隨她婀娜身姿動作極好看地揚起、落下。

她卻換了滿語唱:“埃卡 阿布卡德 阿蓋 木可 阿庫 ——噢其 ——海棠 伊爾哈 一尼 be也 伊拉me 木特拉庫 ——達姆 阿哥 西 額爾合 ne爾合 一 阿lia起—— 悉尼 烏雞len 得 鼻吸了 nia爾瑪烏特海訴諸麼集合—— ”

策凌的馬頭琴跟著我們唱和,一時粗獷豪放、浩瀚深沉,一時又圓潤婉轉、如歌如泣。

我從不知道這樣簡單樂器、這樣簡單對唱,就可引發我最單純直白的感情。

自來到古代,我從未試過這樣放鬆自己,我的內心充滿了防備疑惑,卻無法抵禦傷害,而現在就彷彿用歌聲開啟另一扇窗,令我看到一個只有月亮、雲彩、阿哥、阿妹、雨水、海棠的世界,全身心地投入到歌聲裡,只要唱下去就好了,不用想現實中堅持得下去不下去的問題。

一曲敖包相會結束,純愨親執我手一起走到康熙位前下拜,周圍贊好喝彩聲如潮湧般將我們淹沒。

我起身後環首四顧,全場有三分之一的人已從自己位上立起,其中包括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而十八阿哥乾脆就是站在椅子上的。

十四阿哥對上我的目光,忽然一邊拍掌,一邊跺腳用滿語叫了一個簡短的單詞,策凌也用蒙語叫了一聲,一時不分滿人蒙人,都跺腳響應,各處蔓延開來,震耳欲聾。

我能聽懂的滿語、蒙語只限幾首歌的歌詞而已,脫離了這個範圍,再簡單的詞於我也是茫然,因瞅了純愨一眼,純愨看我笑道:“他們說,只唱一首不行,還要再聽一支歌。”

哦,那就是現代看演唱會叫“安可”返場的意思了。

我明白是明白了,可再唱,唱什麼?

策凌持馬頭琴走下場,在我們身後停住。

純愨和我先後偏頭瞧向他——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睛在燈火月光下似泛出隱約銀藍色,讓我想起在巴音布魯克草原上見過的天鵝湖。

萬眾矚目下,他只旁若無人地注視著他的妻子純愨,我頭一次發現沒有大鬍子的他有著比大多數蒙古男人要柔和的面孔,儘管他的體魄同樣強健過大多數蒙古男人。

我不用看純愨,也知道她會是什麼表情。

蒙古臺吉與清朝公主,我一直以為這不過是一樁政治婚姻,但現在,我所看到的遠比這更多。

不知不覺間,全場已安靜下來,沒有一絲多餘人聲,我最清楚看到策凌的手拉動琴弓的第一下動作。

和絃在連綿群山與平原之間,如同微寒的輕風徐徐吹過,開首便是清冽肅然,但其中蘊藏淡淡愁緒,像欲述說,卻怕拒絕,可還是說了。

純愨以一個極優雅的手勢抬起我下頜,繞著我緩步走了小半圈,而她的手指前端始終不離我頸臉交界處的柔膚。

我肩以下不動,唯隨她動作一點點撥轉臉,眼光過處,她身後重重人影於我漸漸模糊,只有她紅唇中吐出的低吟迴盪蒙語音節,如吟如嘆,似一種美麗的哀愁,像波紋般從我內心一直盪到身外搖曳空氣。

在十五的月亮夜晚/陶醉在馬頭琴的悠揚旋律中/心中想念著親愛的他/於是我唱起了這首月亮之歌——我聽得懂她唸的是什麼,因為她這一段蒙語獨白我曾聽策凌一個人念過很多遍。

我知道這很好聽,但我不知道由她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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