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喝粥，南瓜粥帶著清甜，的確不錯，但……沒有昨晚的粥味道好。
又喝了一口粥，他抬頭看向昨晚送粥的人。
清晨的陽光從窗子裡照過來，給對面的少年鑲上了一圈毛茸茸的金邊。本該正值青春的面板蒼白著，在陽光的照射下甚至有種半透明的感覺，更顯得兩眼下的青黑觸目驚心。
少年的睫毛很長，在滿是睏倦的臉上無精打采地扇了扇，突然掀起，對上了沈陌塵的視線。
兩秒鐘後，少年的臉上漾起了笑：「哥哥身邊沒有人，我坐過去好不好？」
「噗」的一聲，是安哲噴出了一口粥。「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覺得，星星這粉絲當得太敬業了。搞清楚，你是a隊的，你塵哥是b隊。」
傅星雲眨了眨眼睛：「ab隊不可以一起吃飯嗎？」
「啊這，倒也不是……」安哲啞口無言。
傅星雲笑眯眯地站起來，就打算過去。
腳步聲響，兩個女生走了進來。林芊芊挽著程慧，一屁股坐在了沈陌塵旁邊，哀嘆道：「哎呀累死我了，一會兒是不是還要跑步啊？」
桌上的人都一愣，林芊芊奇怪地抬起臉：「怎麼了？」
「沒事，」沈陌塵起身給兩位女士各盛了碗粥，「我們在說，為什麼安哲還在這裡。」
「我在這裡，是因為我是你們的副教官！」安哲扯了扯身上的迷彩服，一臉的嘚瑟。
隊員們都對著他喝倒彩。
坐下的時候，沈陌塵看了眼對面，傅星雲已經悄無聲息地坐了下來，端著粥碗慢慢喝著。
不知道為什麼，又讓他想起了那隻小奶狗。
可憐巴巴的。
飯後沒多久，又到了集合的時間。因為傅星雲的遲到，免不了被教官狠狠批評了一頓，又讓他單獨出列罰站。
青蓮是南方城市，雖然已經到了九月，依然算是夏末。陽光從早上開始就十分猛烈，越是接近中午就越恐怖。再加上頭天晚上下過雨，地面的濕氣被陽光蒸騰起來，操場上的人都跟蒸桑拿似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沈陌塵站在隊伍裡，機械地跟著口令轉身、轉身、立正、走、立正，感覺自己像個機器人一般。再看看遠遠站在一旁的傅星雲，像只被遺棄的小狗，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似乎發著呆，眼神空洞。
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t恤，在胸前留下一個大大的三角形濕痕，隱隱透出胸肌的輪廓。
要是andy在，一定會想要上前摸一把……
操練完是臂力練習，因為有兩位女生在，教官看了看佇列：「沈陌塵！」
「到！」
「跑步去裝備室，給女生領兩副手套來！」
「是！」
沈陌塵跑向裝備室，拿了兩副小號的耐磨手套，回來的時候，剛好是休息時間，兩隊一前一後在原地坐著。
地上的水還沒幹，b隊唯一的空位上有個小淺坑，還聚著一汪水。
他掃了眼隊伍，鄭琦那塊是乾的，但和排在第一的聶勇軍之間，隔著明顯的一段距離，排第三的林芊芊就直接坐在了水坑邊上。
林芊芊抬頭看見他，立刻往鄭琦那邊挪了挪，可是這點距離完全是杯水車薪，乾的地方根本不夠坐。
沈陌塵乾脆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教官轉過身來，墨鏡之後看不清表情。
沈陌塵指了指地上的水坑。
「歸隊，坐下！」教官喊了一嗓子，「哪那麼嬌氣！」
沈陌塵在忍氣坐下和反抗教官的節目效果之間權衡片刻，仍然選擇了站著。
這位教官原來是特警，因為受了傷退居二線，裴詡鋮花了大價錢才把他請來，也確實有些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