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軍短兵相接,一片廝殺聲。
鮮血、刀影、劍光、嘶吼聲、號角聲。。。。。。
這便是戰爭。
殘酷的,慘烈的,悲壯的。。。。。。讓人慘不忍睹的。
然而,就在此時,花著雨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人影。那道人影凝立在兩軍對陣中側邊的高坡地帶,他的出現,就好像一副色調濃郁沉重的畫面,忽然被人輕輕描了一筆春意,平添了一絲輕快。就像炎熱沉悶的夏日,忽然蕩來一絲縹緲的風,平添了一絲清涼。
那是一個公子,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公子。
距離隔得有些遠,花著雨並不能看清他的容貌,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衣著。
無論是北朝的兵士還是南朝的兵士,在戰場上,都是身著盔甲,沉重而冷硬。而這個人,卻著一襲白色衣袍,很寬大,衣袍當風,如一朵最高潔的白雲自在舒捲於天邊。
日光籠罩他一身氤氳光華,使他看上去似真似幻,如夢如煙。
他整個人看上去和廝殺的戰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卻又似乎天生應該站在那裡,俯視這一切的紛擾。
“那個人,就是南朝的監軍?”城樓上有兵士說道。
“不錯,他就是南朝的監軍!”另一個兵士答道。
監軍?
花著雨眉目一凝,果然,皇帝老兒早已不再信任爹爹,竟然派了監軍。
只是,這個監軍,是何人?
正文 第十七章 殺破狼
日影漸漸傾斜,花著雨遙望著戰勢,如秋水般盪漾的黑眸中,眸光時而鋒銳,時而焦灼,時而清澈,時而迷濛。她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激盪,緊握的手心中,卻已經悄悄地滲出了汗。
這樣的緊張,緊張的呼吸都幾乎窒息。這是一種無力的緊張,無法加以援手的緊張。就如同當日,她眼睜睜地看著錦色的死一般,眼睜睜地。。。。。。
南朝和北朝雙方兵士氣勢開始都很盛,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南朝兵士漸漸地呈現了敗像,畢竟,他們是遠路而來,難免疲累,而北朝兵士卻是以逸待勞。這也是蕭胤何以會當機立斷提前發兵的原因。
南朝兵將,此時需要的是振奮,第一次和北軍接觸性的戰事,絕對不能敗!否則,必會搓了士氣!
“流雲,殿下不是讓你撫一首曲子《破陣子》嗎?何以還不動手?”迴雪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聲音清冷地吩咐道。
花著雨心中一驚,她怎麼忘了,蕭胤讓她來城頭的目的?她還是蕭胤的琴妓,他讓她來城頭,是來撫琴的,可不是像南朝那位監軍一般,是來督軍觀戰的。
蕭胤帶她來戰場的主要目的,應該就是效仿贏疏邪身邊的那位琴娘,在戰場上撫曲,以此來打擊南朝兵士,尤其是贏疏邪的舊部孤兒軍“殺破狼”。
只是,蕭胤打錯了算盤,她自然會撫曲,但是,結局到底是打擊還是振奮南朝計程車氣,就不是她這個琴妓能夠掌握的了。
花著雨伸手擦了擦手心上的汗,跪在琴案前。纖纖十指按在琴絃上,錚錚調了幾個音,心中已經想好了要彈哪一首曲子。
玉指一撥,琴絃一顫,似一聲低低的嘆息。十指連彈,一連串曲調從琴絃上流出,滄桑凜然悲苦,那是孤兒軍曾經經歷過的歲月和磨難。琴音幾個轉折漸漸拔至高絕,花著雨十指一輪,琴音激越,仿若無數個金戈鐵馬要從裡面衝殺出來一樣。
這不是《破陣子》,這是《殺破狼》。
這支曲子是她自己所做,後來,便用了這首曲子為孤兒軍命名。這支曲子,雖然她沒有親自為他們彈過,但是,丹泓在戰場上彈了多次,花家軍和孤兒軍也聽過多次,別人不會懂這支曲子,但是他們會懂。
花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