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乍聽像在擠兌,可仔細一琢磨就知道他沒在開?玩笑。
望著昏黃燈光下他那雙眸色漆深又似笑非笑的眼。
祝雲雀心緒忽有幾分?慌亂。
她垂下眼,吃著服務生送上來的不知道第幾道菜,好一會兒才道,「那我只能請你吃麻辣燙了。」
陸讓塵倒挺看得?開?,「麻辣燙也?不是不行,起碼八菜一湯。」
祝雲雀嘴角沒忍住抖了下,繃著表情看他。
陸讓塵腔調帶笑,「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
祝雲雀搖頭,想想說,「就覺得?你這樣很好,家在這裡,想回去就能回去,對別?人來說見世面?的事,對你來說卻是家常便飯。」
陸讓塵輕揚眉梢,似是有點兒意外她這麼說。
頓了幾秒,他哼笑,「也?還?好。」
陸讓塵目光輕描淡寫?地垂在眼前的牛排上,「主要是,隨時能見到想見的人。」
「……」
祝雲雀捏著湯匙的手一頓。
掀眸的瞬間,撞到陸讓塵不知何時投來的幽邃視線。
十七歲時愛慕的少年?,仍舊高眉深目,清俊桀驁。
不同?的是,這刻他長驅直入的視線裡,只有她,也?只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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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而未宣的東西似在兩人中間秘密發酵。
最?終的結果是,祝雲雀這頓飯吃得?食不知味,心率不齊得?彷彿得?了什麼心臟疾病。
陸讓塵看她也?不是很愛吃,沒多久就提出去商場逛逛。
祝雲雀對太古裡不熟,幾乎由陸讓塵牽著鼻子走。
給?她買完暈車藥,陸讓塵就帶她去了賣金飾和玉石的櫃檯。
祝雲雀以為他要買金子,沒想到他只是想找個地方給?掛墜重新編繩。
——就是他那塊墨玉無事牌。
祝雲雀眼睜睜看他從脖子上摘下來,微微詫異,「為什麼要重新編。」
「磨損了。」
陸讓塵摘下來給?她看,「不編馬上就會斷。」
突然的,他靠得?很近。
個子又比她高出太多,以至於祝雲雀莫名?就有種整個人被他半擁著的錯覺。
祝雲雀輕輕咽嗓,卻無處可躲。
只能垂著纖長的眼睫,煞有介事地看了眼。
他沒誇張,拴著無事牌的繩口處確實磨損得?只剩很細的一點。
祝雲雀腦中蹦出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傢伙到底把這塊玉貼身戴了多久。
似是瞧出她臉上的端倪。
陸讓塵幾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若無其事地把玉牌遞給?櫃姐。
櫃姐算是陸讓塵的老熟人,說話沒什麼遮攔。
她摸了下玉牌,眨眨眼,「就這塊看著也?不值錢啊,你居然能戴這麼長時間。」
倒不是這櫃姐眼高於頂。
而是陸讓塵身上的每樣東西,都沒有千元以下的,這玉牌看著也?就幾百塊錢的貨,所?以她是真的不理解。
可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她瞭解陸讓塵,或者玉石。
祝雲雀眼中閃過一絲侷促。
轉眼就聽陸讓塵意味深長地開?口,「值不值錢的,也?要看送的人是誰。」
他驀地看向?祝雲雀,眼神有種輕拿輕放的曖昧,「你說呢。」
「……」
祝雲雀呼吸有些不平靜。
錯開?陸讓塵的目光,她唇瓣抿得?很緊。
有那麼一瞬,她很想攤牌,跟他說不用含沙射影了,這塊玉就是她送的。
可不知怎麼,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偏偏這會兒陸讓塵勾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