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會這麼累。
他真的很佩服她,但也真的很火大,為自己沒注意到這個細節感到火大,為這個女人竟然硬撐到現在,感到莫名其妙的火大。
他悄悄傾身,她沒有任何反應,昏黃的燈光,映照在她細緻的五官上;她已經卸了妝,剛剛進來時,他承認自己看見她的素顏,著實嚇了一跳。
他沒有料到,她原來的模樣這麼…… 楚楚可憐。
卸掉那些五顏六色的彩妝,和厚厚的粉底,還有假睫毛之後,她看起來完全像個才剛脫離學校的清純少女。
那些化妝品,強調了她的五官,但也遮蓋了她原本清秀憐人的模樣。
這女人,是個活生生的尤物,她的模樣,是那種男人最無法反抗的型別。
如果她願意,她可以輕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和佔有慾。
但她似乎不想利用這明顯的女性優勢,她的態度冰冷又剛硬,完全拒人於千里之外,就像塊鋼板。
或者…… 玻璃?
他莫名有一種,她已經快到極限,隨時就要崩潰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微妙,只在少數某些時候,會突然閃現,但她很快就會將那崩裂的地方遮蓋起來。
她身上同時展現出堅強與脆弱兩種完全相反的特質,讓人不自覺被吸引。
眼前的女人合著雙眸,粉嫩的唇因為熟睡而微微輕啟,烏黑細柔的髮絲包圍著她的小臉,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撂倒一個大男人,他一定會以為她是個無害單純的小東西。
敵人嗎?還是朋友?
他希望是後者,這女人若是敵人,一定很難搞,光看她的外表,他真的很難想象,她竟然能靠著意志力,一路走到現在。
輕輕的,他伸手按掉床頭的檯燈。
她的呼吸依然輕淺,但還算規律。
他靠回椅背上,繼續在黑暗中,看著她。
或許他不應該給她休息的時間,應該趁她疲倦,來個大拷問之類的,可惜他雖然無恥,但還沒那麼卑鄙。
而她,已經贏得了他的尊敬。
況且不管她是不是敵人,對他來說她能維持體力才是長遠之策,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賣她一點人情,事情會比較好辦。
時間,無聲滑過,又過了一個小時,他確定她不是裝睡,是真的已經睡著,這才如貓一般起身,無聲無息的,走到門外。
一位老婦人,已經等在走廊上。
“怎麼樣?”滿頭白髮的老婦人將一袋東西交給他。
“她在睡覺。”他接過那一袋東西,低頭開啟來檢視,裡面是他剛剛傳簡訊要求的食物和一些必需品。
“今天早上,她已經成了通緝要犯,阿震說好幾個國家都在通緝她。”
他挑眉,問:“罪名是什麼?”
“販毒、洗錢、殺人…… 等等之類的。”
鳳力剛嗤笑一聲,看著同伴道:“開玩笑。她要是會殺人。早上就不會替攻擊她的傢伙報警了,裡面那女人或許有膽量,但她沒有殺人。”
白髮老婦人點頭同意,語音沙啞的說:“那都是莫須有的罪名。除了逃出那地方,她一定還做了些什麼,如果只是單純的逃跑,那傢伙應該不會這麼勞師動眾的追捕她。”
鳳力剛也同意這一點。
“等她醒來,你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我會的。”鳳力剛從袋子裡翻出一根巧克力棒,用牙齒撕開包裝,咬了一口,邊吃邊問:“查到她針筒裡裝的藥劑是什麼了嗎?”
“只是一些鎮靜劑。”
“就算是鎮靜劑,我也不想捱上一針。”他嘀咕著。
“我們得把她弄出歐洲,這裡到處都是在找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