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拉住鳳姨,道:“竇姨走了半天,肯定是渴了,鳳姨帶了你最愛的雨前龍井,我們這就泡來。”說著便要走。
鳳姨哪裡肯,剛要說話,淼卻掐了她一下,她雖不放心,卻還是沉默的隨著她走出了涼亭,一路七拐八拐的拐到了紫雲樓的高牆後,伸著頭往涼亭看。
鳳姨此時已經按捺不住,低吼道:“小姐的身子不好,必須有人服侍,你這丫頭非拉我出來幹什麼!你——”她順著淼的手指看去,才呆愣的住了嘴,被眼前絕美的畫面震撼了。
紫雲樓前,雅緻的涼亭內,一對璧人遙遙對視。女子若新雨後不沾凡塵的仙子,與男子閒逸淡雅的氣質相得益彰。讓人不忍打破那純淨的美好。
鳳姨恍然大悟,震驚的瞪著淼,低喊:“你,你竟,看出來了——”
淼遙望著那樣契合的璧人,低嘆:“本人總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一個傾慕的眼神就能讓人明白她的心意了呀!”
鳳姨看著這個似是不諳世事的丫頭,有些迷惑了。看著那對璧人,緩緩搖搖頭,道:“這又是何苦——”
涼亭內,平靜安逸的氣流舒緩了周圍盛放的春的氣息。
“你的身子不好,怎麼不在府裡歇著。”相王淺酌一口溫茶,淡淡的道。
竇姨溫然的看著他,輕笑道:“人老窩在屋裡,都快黴了。還是出來好,這樣的春景,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欣賞的。曲江池剛剛破冰,正是時候來看文人雅士們曲江流飲呢!”
相王看向涓涓細流的曲江池,似不經意的道:“二十多年了,曲江流飲的人也不是當年年少氣盛的少年郎了。”
竇姨渾身一震,看著他淡然的側臉,心神為之一動,緩緩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兩人的眼神交錯,深深的交織在一起,陳年往事隨眼波流轉,再也分不開——
相王一路護送竇姨回隆慶坊,相王的車駕在前,竇姨的車駕在後。一路上,竇姨未再言語,靠在內壁閉目休息。蒼白的泛青的臉上竟淺淺的紅暈,眉目之間是淡淡的笑意,讓她病弱的姿容平添一股嫵媚。
淼靜靜的望著她,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往事,只願她在那個美夢裡永遠不要醒來。
隆慶坊前,相王負手立於階前,靜靜的看著她們下車,才微笑著點頭示意,飄然而去。竇姨微紅的臉上閃過太多的情緒,最終嘴角邊真摯的笑意,綴著深深的酒窩,美麗而動人。
吐蕃遣其大臣悉薰熱將於三月入貢朝見的事情不脛而走,大唐曾與吐蕃多次動兵,後因太宗遣文成公主和親,奠定了兩國的和平友好,而文成公主將中土許多文化、醫術、農業技術引進吐蕃,廣受吐蕃人民的愛戴。而此次吐蕃的來意已經很明顯,便是要李唐皇室再許配一位大唐公主。這應驗了數月前東女國巫女英兒的預言。東女國來使突然變得炙手可熱起來,貴族皇親都想宴請這位能夠預知未來的巫女來窺測天機。
繁鬧的西市裡,因一家教坊開張而熱鬧非凡。許多人聚集在教坊門口,伸頭伸腦的往內張望,想要多看一眼裡面的情況。前門兩側的牆壁上貼著兩張大大的宣紙,彩繪著一位身著灰衣的絕色女子矜持羞澀的站著,腳邊一個華服公子正將一隻繡鞋套在她的腳上,仰頭深情的望著她。旁邊用小篆寫成的“灰姑娘”讓人印象深刻。路人總會停下腳步,駐足觀看,感覺到這家教坊的非同一般。
“紫竹苑”的招牌下,兩個婀娜多姿的侍女立於兩側,對進門的客人點頭問好,儀態端莊優雅,不似一般教坊的庸俗露骨。舉手投足間的不容侵犯,令許多想要拈花惹草的公子哥望而卻步,不經意想到它身後的沉重背景,貪歡享樂的心便沉到了肚裡。
不似前門的門庭若市,紫竹苑的後門清淨了很多,一個紫衣女子立在門內,脫俗絕塵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