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著,邊開始扯著那尖尖的嗓子哭訴了起來,一臉義憤填膺道:「賤奴是府裡的家生奴才,身家性命皆是衛家的,世世代代皆受衛家的庇護養活,哪裡敢派人謀害主子,定是哪個失心瘋惡婆娘在在姨娘跟前亂嚼舌根,這才害得姨娘聽信讒言遭了誤會去,奴大欺主,迫害主子的罪可是要遭天譴的啊,求太太明察秋毫,賤奴……賤奴冤枉啊!」
這人嗓門大,哭訴的聲音也大,加之她一激動起來,整個聲勢浩大,那模樣,瞧著當真像是遭遇了莫大的冤屈似的,不然怎會如此理直氣壯。
此人便是那陳家村莊子上的呂氏。
原來,因阮氏與七娘子遭害一事兒,這日殷氏特將呂氏提上來問罪,為了公正起見,還一併將莊子裡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給傳喚了來問話。
因呂氏這嗓子一嚎叫起,屋子裡的人都愣了愣,一時靜悄悄地,誰也不敢出聲。
與她的喧鬧相反,坐在上首的殷氏倒是一臉平靜,聞言只淡然的從几子上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茶,先是抬眼看了阮氏一眼,這才看向呂氏淡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此事與你全然無關,皆是阮姨娘信口雌黃?」
殷氏神色淡淡,那雙眼卻難得有些犀利,定定的盯著阮氏及呂氏,目光如炬。
阮氏見了,心裡一慌,亦是狠狠朝著殷氏磕了個頭,道:「妾……妾身沒有,妾身,妾身沒有汙衊人,妾身所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請請太太做主!
阮氏有些急了,她嘴笨,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未待她吱嗚完,呂氏卻忙不迭又一連著磕了四五個響頭,將阮氏癟了半晌的話給一把打斷了,一臉誠惶誠恐道:「賤奴不敢,賤奴不敢,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解,這才讓姨娘,讓姨娘誤會賤奴了,這才導致事情走到了此等地步。」
呂氏說著,雙眼一紅,抬起袖子不斷往臉面上擦拭,有些慼慼然道:「說到底,也是賤奴的失職,姨娘跟七娘子投身於莊子,出了任何岔子本就是奴婦的看護不周,是奴婦的罪過,便是要打要罰,奴婦都是心甘情願的受著,可若說是奴婦大逆不道,主動謀害主子,這個罪責奴婦卻是萬萬不敢應啊,這可是誅心之罪,且不說姨娘是府裡的主子,便說七娘子還是五爺的骨血,還是衛家的血脈,我本是衛家供養的奴才,深受衛家庇佑,往日裡又與姨娘素無恩怨,怎會無緣無故去陷害姨娘,賤奴也不知這其中究竟出了怎樣的變故誤會,這才導致走到了這般局面,奴婦……奴婦求太太,太太您可得給奴婦做主啊!」
呂氏哭得身子發顫,她嗓門大,又是哭,又是猛地磕頭,一下子將阮氏的求饒蓋過了去,只慼慼然的,眼淚珠子就跟不要錢似的,啪啦啪啦往下滾落,瞧得阮氏一愣一愣的,相處大半年,呂氏那個潑婦上躥下跳,撒潑放刁,何曾見到她落過半滴眼淚,如今,好似成了個水做的人兒似的,竟然倒打一耙了起來,阮氏只呆愣愣的看著她表演,竟一時反應不過來了。
「行了。」殷氏見她越哭越委屈,將杯子往几子上重重一擱,打斷了呂氏的喊冤,屋子裡陡然一靜,殷氏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昨日在城門外,你縱著一群刁奴在城門處行兇,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竟口口聲聲喊著乃是捉拿府裡的逃奴又是何意?竟敢當街拿人,拿的還是府裡的主子,當真是荒唐至極,這事昨兒個本就在城門口鬧開了,此事,城門外的守將可以作證,你又作何解釋?」
殷氏難得一臉嚴肅。
呂氏聽了雙眼瞪圓了,只舉著三根手指頭對著天叫冤道:「天地良心,太太,奴婦怎敢派人行兇啊,奴婦不是派人捉人害人的,奴婦分明是著人去尋人的呀,莊子裡的七娘子跟姨娘不見了,兩個大活人活生生的在奴婦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奴婦嚇得半條命都去了,只以為遭歹人劫了去,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