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兩道凌厲目光猛地向張衍掃來。
張衍表面神色不變,心下卻是暗凜,公羊盛弄出這樣變故來,他也是始料未及。
以他眼力,看不出這尊神像深淺來,顯然此物絕非等閒,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只是如今他法寶已然到手,到此目的已成,隨時能夠抽身走人,如無必要,倒也無需戀戰不去。
神像目注張衍半晌,對著公羊盛沉聲言道:“你且退下,看本座除此大敵。”
公羊盛心頭一鬆,再一叩首,退至一邊。
他這番形狀,也是半真半假,求神像救命是真,但要說內心恭敬,那也未必。
這尊神像可以說是翼崖上人,卻也可以說不是。
數百年來,經歷不知多少列玄教弟子頂禮膜拜,法儀祭煉之後,神像之內早已生出真識。
但他只知自己便是翼崖上人,是列玄教祖師,但卻不知,它乃是列玄教一眾弟子生造出來的偽物。
如能再祭煉數百上千年,其孕化出真靈後,再與翼崖上人昔年留下來的一縷殘魂相合,補全神魂,那才勉強算得上是借體而活。
可就是如此,也並非其本來了。
而眼下,公羊盛因大敵在前,迫不得已,提前使得這一縷祖師殘魂與真識相合,因火候不足,是以這神像只能算得上是一件半殘真器,已是徹底斷了前路。
不過在公羊盛看來,除自己之外,其餘長老皆是身死,連列玄教都保不住了,哪裡還有可能再把此寶祭煉下去?還不如早早解了封禁,求個活命逃生,有此寶相助,總還在有生之年有點依仗。
神像看著張衍,大聲叱喝道:“無論你是哪家弟子,殺戮我教中長老,已是罪不容誅,納命來吧!”
他把手一捏,只見虛空之中一陣電光閃耀,就一道罡雷轟然炸響,自空而來。
張衍向後一步,疾起“小諸天挪移遁法”,身形只是在原處晃了一晃,就去得千丈之外。
這時他回頭一看,見那罡雷自天而落,斜斜劈在鹿歧山上,只聞一聲驚天響動,山石崩裂,草木橫飛,竟連山頭被掀去了半邊。
他心中也是微微吃了一驚,未曾想到這尊神像出手,竟是這般厲害。
這尊翼崖祖師神像雖也只是用罡雷對敵,但他此刻借寶器之身出手,足可稱得上法力滔天,其所展現出來的威勢,比之列玄教那幾位長老,何止大了十倍!
神像見張衍眨眼之間,就遁去了遠處,卻是冷笑一聲,道:“挪移之術?憑你也敢在本座面前賣弄!”
他巨大身軀輕輕一個顫動,忽然腳下出現一道引渡金橋,往上一步,龐大身軀,疾閃了一閃,就已攔阻在了張衍面前。
隨後往下一指,就有狂風呼嘯,怒卷而來,方圓數十里內,霎時風雲變色,盡數籠罩在一片疾風暴雨之中。
張衍目光一凜,他自不會束手待斃,揚手幾道紫霄神雷發出,可打在此像身上,只發出轟隆響動,卻不見損毀,似是其毫無所覺。
神像呵呵幾聲冷笑,往原地一立,身軀竟然不斷縮小,隨後變至常人一般。
他把掌一豎,嘴中開始念動法咒,其聲宏大,漫天之中,皆是洋洋盈耳之聲。
不過須臾,就有一圈圈耀目光華,如銀星飛射,炬舉火騰,不斷自身軀之中向外發散,照得他面目纖毫畢現,到得最後,有一道如旭日也似的光華忽然自其背後騰起,鋪天蓋地,反罩下來,將這一片地界盡數籠絕。
他冷然把袖一拂,言道:“小輩,本座如今已鎖了這方天地,看你往何處逃去!”
公羊盛在旁看得目生奇光,暗喜道:“我本以為提前解開封禁,此寶縱是能有幾分用處,卻也厲害不到哪裡去,未想到眼下還未煉成,就有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