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羽公不禁皺了皺眉,道:“元陽派究竟打得什麼主意,莫非真以為憑他那些家底就能安穩過去劫數不成?”
史真人冷笑一聲,道:“許他有所依仗呢。”
黃羽公捻鬚深思,好一會兒後,才道:“我兩家終顯力薄,過幾日我當去西面走動一番。”
史真人有意無意道:“黃道友可曾想過,與那南面合力?”
黃羽公一怔,轉頭看來,史真人也是同時望來,目光竟是絲毫不做閃避。
黃羽公猶豫一下,半晌才道:“事關重大,容我回去與掌門真人商議。”
史真人點點頭,道:“那便靜候道友迴音了。”
兩人這時心有所感,回望過去,見遮掩半天的澎湃玄氣緩緩收斂,弘大靈機也是變得若有若無。
黃羽公道:“此番鬥敗晏長生,張真人怕付出代價不小,想必不日就會返門山門閉關,百載之內,當是不會出來了。”
史真人卻不以為然,道:“這位張真人修道不過六百載就已成得洞天,些許精氣損折,怕也算不得什麼,似溟滄派這等大派,家大業大,奇寶尤多,當是不難修持了回來,非我兩派可比,這想來黃道友也是清楚的。”
說到最後,他言語之中,似含深意。
黃羽公呵呵一笑,道:“出來許久,也當回去了,道友就不必相送了。”
說完,打個道揖,就飛身而去。
史真人目注其化光而走,待徹底不見影蹤之後,目光閃爍了一下,他圈指一劃,凝作一道飛書,彈指發出之後,也是身化清虹,往自家洞府回返。
血魄宗,會賢臺上。溫青象與一名丰標俊貌的道人也正自觀戰,見得最終玄氣侵天,勝負分出,他笑言道:“看來我所料不差,果是那位張真人勝了。”
那道人面色凝重道:“這位溟滄派新任渡真殿主果是我靈門大敵,六派後輩之中,也只有冥泉宗宇文真人可堪一比了。”
溫青象道:“這位張真人固然厲害,但以此戰而論高下,卻還有失偏頗。”
那道人道:“不錯,晏長生此人,早年被為溟滄派掌門算計,道行缺損大半,不復當年之勇了,不過即便如此,換了你我上去,可有把握勝得此人麼?”
溫青象一笑,不作回言,他望向天中,心下則是暗忖道:“經此一戰,溟滄派已無內患,餘下只是外憂而已,卻不知其下一步棋將會落在何處。”
此時此刻,張衍已是馭遁清光,自重天之外往中柱洲回返。
他望去目光沉靜,而身上氣息,卻比來時更為幽深難測。
與晏長生一番鬥法之後,他獲益良多,尋思著回去之後,當要閉關靜坐,以參妙玄。
一日之後,他回得晏長生生前所居那處峰頭之上,落身下來,見滿地枯枝殘葉,唯有一株青松猶自挺立。
他站在樹下,凝望片刻,起手一指,滿地枝葉復聚,又起得一座簡陋廬舍,卻是與此前那座一般無二。
行步到了裡間,坐定下來,輕輕一揮袖,把六件真寶擺開在了石上,並逐一檢視。
這些真器之中,有兩件原是出自師徒一脈,餘下四件俱是晏長生其自世家手中奪來。
其中有守禦之寶,有定靈之寶,亦有用來飛遁行空的至寶,縱然無有什麼殺伐利器,但若是全奉一人為主,相互間配合起來,怕是世間也少有人能敵了。
特別其中一具“渡月飛筏”,可去九重天外遨遊,晏長生要是在鬥戰之時去到此方,張衍自問也無十分把握阻截。
事實上他來此之前,曾認為這當是一場苦戰,並未想過竟如此快就分出勝負。
這時那枚“三寶化相珠”上光華一閃,躍出來一箇中年儒生,他對著張衍一拜,道:“晏長生這無禮之人